不明觉厉。

小兵内心感叹，装逼还是海岚大佬会装啊。

一个小时前，海岚的细胞融合实验正式结束。

终于出现了可以与使徒安徒恩的细胞完美融合的人类肉体——虽然是一个女人，又矮又瘦的女人。

至此，甚至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以这个女人身上任何一块组织为媒介，乃至只要一滴血液，都可以与人类战士的身体完美融合，后者立刻就能获得同等的力量。

“为了人类的命运，总要有一些背负黑暗的牺牲者。”这是鹰眼对他所说的话。

是的，牺牲者。

不论她是什么样的出身，为这个社会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只要躺在那张狭窄的手术台上，她过往的人生就会被悉数抹去，只剩下这样一个冰冷的代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的资料卡上，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还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如果不是在这样战乱纷纷的时代，她一定会成为众多男人追捧的对象，将这样美好的事物变成千疮百孔的怪物，确实很残忍。

但，这种残忍，源于大时代之下生命的无限贬值，活着，也许比死亡更痛苦。

要怪，就得怪这个该死的时代。

错的不是试验，而是这个世界。

海岚心下明白，所有的悲剧都有一个相似的外壳，就算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故事，都是因为有一个相似的壳而产生了共鸣。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残阳的金色光泽，在这抹晃眼的金色彻底消失的时刻，他想起了一个很久都不曾想起的名字：海尔曼。

这是他的师父，一个天才，一个强大而且悲剧的人物。

说真的，事到如今，海岚已经不记得他的长相，哪怕他从那天以后的所有行动都冠以“为师父报仇”的名义，也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漫长的岁月流河冲刷下，变质了。

他的心变质了，烂了，发臭了。

他开始无限地向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靠近，以人命为草芥。

一个曾经也善良的人，被迫着拿起了武器。在强迫着自己去习惯鲜血味道的这个过程中，他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以前他还会因为良心不安而噩梦连连，如今，就连噩梦也没有了。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感到惊慌，因为他足够强大。

同样的，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感到愧疚，因为如今的死亡是解脱，他是在帮助这些人获得真正的自由，是在帮他们低贱的生命获得价值，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不是吗？

“成为制定规则的人，就可以重新定义这个世界的善与恶，如果不能，就要循规蹈矩。”

海岚猛然一惊，迅速转过身来，对着声音的来源处敏锐地开了一枪。

此枪准头很好，而且威力巨大，唯一的缺点是，开枪的人实力不济，他的子弹被拦了下来。

来人打着哈欠，满脸倦容，完全就是一副路人甲的形象，若不是亲眼看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这颗裹挟着魔力的巨型子弹，海岚都不屑于理睬这种相貌平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