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理解那天在商场洗手间,楚铭追问她的话。
换做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人的性格可以前后差异得如此大。
千九月解释完,毫不避讳地打了一个呵欠,紧接着瘫倒在沙发上,双眼湿润地看向顾允:“叔叔,我困了。”
随后,便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顾允定睛一看,只见倒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双眸紧闭,睫毛上挂着点点水光,殷红的唇瓣微启,随着胸前的起伏缓缓吐着气。
“九儿……”顾允沉这脸,出口时有些犹豫。
不知道该按照她的说辞叫她九九,还是依他原本的叫法。
经过之前几次,千九月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睡着,他就已经弄清楚了千九月的睡眠习惯。
她睡得很沉,几乎无法叫醒,有时她会陷入梦魇,无论怎么安慰都无法让她释怀。
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又是什么原因让她噩梦缠绕。
顾允望着沙发上酣睡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底有种情愫在不断发酵。
他上前将沙发里的人抱起,大步迈向二楼。
如同之前一般,他随意将千九月清理了一番套上睡裙将她抱在床上。
趁着夜深人静,他肆无忌惮地打量千九月安然的睡颜。
……
第二天一早,千九月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立在床边的轮椅,以及,不知何时多出的米色羊绒地毯。
很显然,这不是她的房间。
千九月只花了一秒钟就接受了她又睡在顾允房间的事实,她抬起手,手背无力地搭在额头上,口中轻叹了一口气。
“醒了?”
顾允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千九月脸颊一热,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头痛吗?”
千九月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她依稀记得昨天是公司年会,因为一个带着面具不要脸的男人,她怄气得多喝了点酒,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她是怎么回来的?
千九月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昨天……喝醉了。”
“嗯。”顾允知道她想问什么,却故意不主动解释。
“我是怎么回来的?”
其实她还想问,她是怎么睡到他床上的。
顾允扬着嘴角挑了挑眉,明知故问:“你不记得了?”
犹豫了半晌,千九月红着脸心虚地点点头:“记不清了……”
何止是记不清,她压根一点印象都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顾允暗自眯了眯眼,“你昨天……”
他刻意拉长了音调,让千九月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是王叔去接你回来的。”作为顾少的未婚妻,被司机接回庄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千九月皱着眉,仔细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然而很无奈,记忆只到她在年会上疯狂喝酒那会儿。
“那……”千九月不着痕迹地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跟他同床共枕的次数不少,但是每天早上醒来面对他的千九月,却不是同一个。
此时的她,腼腆又困窘。
“你确定想知道?”顾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得玩味。
千九月被他戏谑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虚,她缩了缩脖子,态度坚决地点了点头。
“你是自己吵着要跟我睡。”顾允说到这,下半身没有动弹,而是伸手将默默远离他的千九月拉近了些许,“昨晚这么热情,怎么现在想起避嫌来了?”
“顾……顾少。”
千九月颤巍巍的话音落下,顾允的眸色沉了沉。
果然,如昨晚的千九月所说,以对他称呼可以轻而易举地分别她们。
顾允沉着脸,千九月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任他使力将她拉到怀中,“别……别这样!”
千九月小脸涨红,光洁的长腿触碰到了顾允被居家服包裹着的大腿,“顾少!”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的顾允肌肉的律动。
等等?
千九月蓦然愣住,她瞪大了眸子下巴微抬地看着顾允。
他不是半身不遂吗?腿部没有知觉的人,大腿上会有肌肉?
“怎么了?”顾允双眼微眯,嘴角泰然自若的勾起,“是嫌我抱得不够紧?”
他知道了她的秘密,作为礼尚往来,他还她一个秘密得了。
然而自卑使然,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下,千九月只会认为是自己判断错了,她宁愿相信传闻,也不愿相信近在咫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