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有问题是肯定的,”叶君宜道,“有件事我还没来及搭理她呢,但这事是不是她做下的还需得查证,不能因心中有疑便认定了她吧。暂让人瞧着她这些日子与那些人有来往,看有无可疑的。其他几个姨娘也查上一番,有时真正做乱的人却不一定是那摆在明面上的人。”
“嗯,奴婢明白了。”青玉顿了一下,有些小心的又道:“那,这屋内的人,夫人可有何打算?”
“哎!”叶君宜有些头痛,抚了额慢慢的道,“我真是不愿疑她们呀!不过为了爷也要好生盘查一下,若那一日,这人去泄了爷的事,那事可就大了。”
“夫人言之有理,”一提爷,青玉那干劲是十足,“夫人若放心,这事便交于青玉罢。这院内众人也是该再筛一下。前一阵子忙,将她们粗略分了一下工,却还没上册定级。奴婢明日召了她们来说,按着徐府规矩,需得再观察十日方可正式定下几等丫鬟及管事。夫人,你看这法可行?”
“行!”叶君宜拍了下榻道,“这法甚好。一来这些人知在查她们,也定不疑其他,二来为争上等份额必是会互相揭发,三来我带来这几人知是徐府规矩,也不会多心。”
“夫人,正是此理。”青玉笑着回道。
主仆二人刚说到此,便有小丫鬟在外间回道,娄姨娘来了。
“夫人知晓了,你且是让姨娘先在外间候着。”青玉大声吩咐着小丫鬟,眼却是望向叶君宜,笑了一下轻声道,“来得正是时候,夫人倒可探探这人,这个姨娘看似精明得很呢,以前几个姨娘闹了事,明明每次都见到有她的影,却是查来查去事也巴不上她半点。这次她主动来,不只是不是想出了些什么幺娥子。”
叶君宜点了点头,扶了她的手,起了榻。青玉拿了篦子来为她拢一下乱发。
“这娄氏娘家是那里的?”叶君宜问青玉道。
“回夫人,”青玉道,“这娄姨娘的父亲原是爷的一个手下将领,因爷救过这位将领,他见爷孤独一人在塞外无人侍候,便是将女儿送到爷的帐中侍候。听说这个将领也是位身手了得的,如今已是镇一方边疆的将军。”
“他到如今之地位,恐爷也是提携了他不少吧。”叶君宜笑道。
“那是自然,”青玉理好乱发,又将给她披上一件细纱的外衣,“可如今他已是不得了的人物,说不得爷有一天会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因而.......”
“因而这娄姨娘是个得罪不得的人。”叶君宜接下话说道,“不过,这四个姨娘那一个是夫人我能开罪得起的呢?”
“嗯,”青玉嘴角向上微微一翘,面上带了个古怪的笑说道,“不过,这正室的夫人适当的教一下这些妾室一些规矩,还是可以的。比如,让她们来正房立立规矩,立得不好,来一下罚抄经文或是禁禁足什么的。老夫人、爷甚至她们的娘家知晓了,只会说夫人是个有教养规矩的,将徐府的姨娘们管教得好......”
“扑哧,”叶君宜听了,笑得弯了腰,“其他家的夫人都是这般的吗?”
“那是自然,”青玉不以为然道,“姨娘半主半奴,她们的家人既是将她们送了来,就是知晓这的,来,做了小,便是夫人的奴才,生死都得由夫人做主。她们的娘家势大,大动不得,小罚一下,谁敢说甚?”
“生死由我做主?怎生可能的事。”叶君宜觉得好笑,那些姨娘还不是徐子谦老婆,人家还比她早进门来呢,除却婚礼没这般隆重,其他有甚区别,生死怎能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那是自然,”青玉瞥了一眼她,难道夫人家的男子们没小妾?这些事都不知晓。“我们府里的姨娘们特别一点,其他人家的姨娘们其实也不比大丫鬟、管事,好不了多少。家主走后,这些姨娘有子女的,愿接去奉送的便会接去,无子女或子女不愿奉养的,心好的主母便是送她们去家庙度余生,没这好心的,便是直接赶出家门,甚有被直接毒死给家主陪葬或被主母命人打死弃于乱葬岗,后者是少见,可也不是没有,高官大户如此做,人家还羡其家底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