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过后，帝九天接通电话，成熟男性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揶揄：“小姑娘，感谢的话不必多说……”

他慵懒开口的同时，沈轻寒毫不客气抢先说道：“帝九天先生，你的调查结果我很不满意，你配不上我付出的价格。”

帝九天沉默了几秒，不可置信问：“……你刚才说什么？”

“你没听错，我很不满意你对程慕生的调查结果。你发过来的资料我一字不漏全部看完，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程慕生是第一将军夫人闻天语的侄子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调查出来？”

沈轻寒拿着手机眺望远处海面，唇角勾起一抹奸笑。

帝九天再次沉默了，半响，他才咬牙道：“小姑娘，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对我的调查结果不满意的人，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我会把之前你付的一千万如数奉还，并且还会亲自登门致歉！”

“那倒不用，钱退回来就行，登门就算了，我可不想跟一个快死的人有任何来往。”

沈轻寒语气轻快，帝九天却无比震惊。

他几乎是顷刻间就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快死了？”

沈轻寒嗤笑：“上次在酒吧付定金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常年酗酒，胃已穿孔，肺也几乎坏死，最严重的是你日夜颠倒，一直在透支生命，想必你也去过医院，医生告诉你没救了吧？”

帝九天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极大，算是默认了沈轻寒的话。

大年初一他就因醉酒吐血而被手下送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跟沈轻寒一模一样！

沈轻寒继续嘲笑：“哎……真可怜，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好好的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健康过不去呢？你这个年纪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喝什么酒熬什么夜呢？现在好了，生命即将逝去，追悔莫及哦……”

“小姑娘，你可以笑的再明显点。”帝九天似乎在磨牙。

沈轻寒得意哼了哼，不愿再跟他废话，最后总结道：“好了，看在你的侦探生涯即将结束的份上，我就不投诉你，但是钱一定要还给我……当然，如果你还想继续活着，我可以对你稍微施以援手，你是景老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景宸，他浑身骨头都碎了，我也把他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

听到沈轻寒的话后，帝九天久久不语。

从辈分来算，帝九天算是景老的外侄，所以景宸受伤的事他当然知道，而且他小年夜那天去了一趟景家，确实看见原本奄奄一息的景宸竟然在下人的搀扶下练习行走，双腿有力，完全看不出之前曾经碎骨的痕迹！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治好景宸的神医竟然是那个娇俏瘦弱的小姑娘！

良久，帝九天才低声开口：“小姑娘，你肯告诉我这些，证明你想医治我。说吧，有什么条件？”

“哎呀，话别说的那么势利嘛，肯为你治病那是因为我善良，而且一身浩然正气，见不得别人受灾受难……如果你想治，那就先交个定金吧，不多，一千万就好。”

一千万定金，很好。

帝九天默默在心里给沈轻寒贴上了两道标签：小气，记仇。

他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让说出来的语气显得亲切些：“成交。”

……挂断电话，帝九天坐在办公桌后无语望天。

所以他这是白帮沈轻寒调查了程慕生，还赔出去一千万定金，而且后面还指不定要被她如何敲诈？

帝九天悠长叹气，生活艰难，且活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