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来想去,宁雪儿还是觉得柳氏的嫌疑最大。于是,她附在张氏耳边低语了一番,张氏听得直点头。
“不好了,不好了,我家的鸡找不到了。”张氏故意地在院子里扯开了嗓子喊。
柳氏吃饱喝足,躺在床上,听见张氏慌张的声音,心里忍不住地哼了一声。
这些日子,眼瞅着三房的日子越过越好,柳氏心里那是一个酸啊。
原本以为是泥腿子的宁老三,没想到他去码头搬货一天居然有四十文的工钱,这十天就抵自家老公一个月啊。另外,宁雪儿那丫头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从山上找到那个枯树根似的东西,关键那个东西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这会子,眼见着三房丢东西,柳氏那是一点不着急,她悠闲地扇着蒲扇,躺在床上,安心小憩。
张氏这一叫唤,宁婆子和丁氏都出来询问情况。张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偷我家的鸡,这种人就得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
宁雪儿忍不住得抽了抽嘴角,还别说,这张氏的演技还不赖。
宁婆子蹙眉,训斥道:“大中午的,别瞎折腾了,咱们家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你再回去找找吧,许是忘在哪里了。”
张氏还欲辩解,却被宁婆子一记凌厉的眼神吓得把话咽回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宁雪儿却从屋子里出来,她故作慌乱道,“祖母,您误会了,我娘并不是舍不得那只鸡,只是.......”
宁雪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勾起了丁氏的好奇心,她追问,“只是怎么样?”
宁雪儿咬了咬嘴唇,才道,“刚刚蜜糖和我说,让我别吃那只野鸡,貌似最近山上的鸡都得了鸡瘟,今儿还有个传闻说,有一个猎户家就是吃了野鸡,全家都病了。”
“啊?”丁氏惊得捂住了嘴,宁婆子也吓得不轻。
“那野鸡确定丢了?”宁婆子紧张得又问了一遍。
张氏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柳氏在房内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气得从床上一跃而起,她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和张氏理论一番,什么人啊,一只得了瘟的鸡居然也敢收回来,这不害人害己嘛。
然而,尚存的一丝理智拉住了她。若是不管不顾地冲出去,那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偷鸡贼。柳氏恨恨地跺跺脚,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
下午,柳氏见着院子里没人,便悄悄地把早上剩下的那碗鸡肉拿出来,准备倒了。然而,就在她踏出厨房的那一刻,宁雪儿出现了,她站在柳氏面前,笑的阳光灿烂,“大伯娘,你手上拿的什么呀?”
柳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她镇定下来,“没什么,不过就是些剩菜剩饭,我准备去喂猪了。”
话落,柳氏还真往猪圈走去了。宁雪儿不慌不忙,跟在她后边。
柳氏很是反感,她故意道:“雪儿最近闲的很?”
宁雪儿回答道:“多谢大伯母关心,活儿都干完了,我来看看大伯母家今天吃的啥,居然还能剩?”
柳氏心里把宁雪儿咒骂了无数遍,可是又没有法子赶走她,只得硬着头皮往猪圈去。
进了猪圈,一股刺鼻的屎味扑面而来。柳氏嫌弃地捂住鼻子,想赶紧把鸡肉倒了走,可是一想起宁雪儿还在后面,她又故意地犹豫了几下。
最终,她端着碗出了猪圈,她甚至还笑嘻嘻地对着宁雪儿道,“不倒了,我寻思着这中午的剩饭晚上还能凑活一顿。”
宁雪儿皮笑肉不笑,“大伯母真是勤俭持家的典范。”
至此,宁雪儿已经明白,她家的野鸡就是柳氏偷的。只不过为了面上不太难堪,她也懒得戳穿柳氏。
柳氏悻悻地把鸡肉又放回厨房,随后她便出去了。
宁雪儿估摸着她是看大夫去了,毕竟自己都放出话了,那鸡可是有鸡瘟的,柳氏这么惜命的人不得去看大夫嘛。
傍晚,宁大川从学堂回来,一进厨房看见自家啥吃的都没有,顿时就来气了。柳氏这婆娘真是懒死了,无奈他只能自己撸起袖子下厨。
大开橱柜,却发现了一碗鸡肉。宁大川喜笑颜开,看来这柳氏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宁大川当即坐下,一口气把鸡肉吃光了。
晚上,待柳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她第一时间就是去厨房想把那碗鸡肉处理了,然而,她发现鸡肉不见了。柳氏立马慌了,但她也不敢叫唤。只得回房旁敲侧击地问宁大川,宁大川躺在床上,正美美地回味着。柳氏一问,他立马点头,道:“吃了,吃了,你还别说,这肉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