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安静死去的小女孩身旁,一道轻笑声凭空响起。
白晨猛地转身,光对准了声音的方向——
一个人静静地立在不远处。
一个女人,谈不上身材或者脸蛋,因为前者被风衣遮住,后者被兜帽挡住,只有几缕棕红色的发丝在光中摇曳,衬着她脸上的浅笑,让人心底发毛。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白晨而是一个正常人,这会儿要么吓得夺路而逃,要么也该大声尖叫。
或者晕倒。
可白晨没有,她蹙眉审视着那道人影,语气平静:“什么意思?你是国王之剑的人?”
“当然不是。”女人否认,她笑了笑,面部轮廓因为这个笑容而柔和了几分,但无法减少画面的恐怖感——恐怖削弱了几分仍然是恐怖,“我只是来找点东西,没想到居然能见到你。”
白晨沉默。
女人看她没有说话,于是也没再开口,反而是朝这里走来。
白晨静静地拦在了女孩的尸体前。
“你不用拦我,你知道你拦不住我。”女人却不太担心,径直走来,在白晨面前停下,“可悲,不是吗。”
少女微微一怔。
“她只有一个愿望,让另外一个人活下来,而你刚好有用,能够帮她实现愿望罢了。其实他们说得都对,你本身不重要,只是被卷入这些事情的恰好是你。”女人俯下身,在她身边耳语,“可怎么恰好就是你呢。”
“你……”
“还记得那个读取数据时看到的回忆吗?错的不是赫尔冯贝格扎莱斯克,星国都管第一次世界大战叫帝国主义的矛盾,可不这样不就是狗咬狗么。”
女人靠白晨很近——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狗咬狗——这是一个并不高明的比喻。
“可你这样会被狗咬死的啊。”女人继续说,白晨感觉到一抹光透过。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动作有点僵硬。
“身为皇帝就该教训无知的臣民,最不济得像个皇帝的样子。这样把自己搞得和被抓上斗兽场的奴隶有什么区别?即使是斯巴达克斯,那也只是个能让人提两句的故事,大家想看的还是经过凯旋门的将军呀。”
乱七八糟的。
皇帝,奴隶,一战,狗咬狗什么的——这简直就将画风切换成了让人深感无趣的通史节目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晨猛地抬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臂,面无表情。
“哈。”女人俯下身,几乎和她脸贴脸,看清白晨的表情后,似笑非笑,紧接着后退了两步,将手从白晨手里抽离,“那可更悲惨了,你连自己是什么样的东西都不知道。”
“我知道。”
“嗯哼?是呀,女高中生。”女人笑出声,“那么就看看你还能撑到什么程度呢?”
白晨愣了愣。
女人在下一瞬消失无踪,然而才刚走,楼上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响!
“国王之剑想找的东西可不是预言者,而是‘剑’,虽然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力量,但说不定会被他们盯上哦。”
“作为忠告,这是最后一条——剩下的事情,你能活下来再说吧,快逃哟。”
“啊,对了,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可就别管了哦。”
浓烟从楼上滚落,白晨同时听到一道道声音,再回头时便再无痕迹。
她是谁?
现在该做什么?
他们想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像是浓烟一样扑来——很显然早已有人准备将这里烧得干干净净,彻底将这里的一切都毁掉。
白晨垂头看那静静躺着的,安静的布娃娃似的女孩,正想伸出手,可刚刚接触到一瞬冰冷,她的动作一顿,眸子里的光晃了晃——
轰隆——!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