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那些跃跃欲试的女人都攥紧了手里的绢子,还有用纱绢堆成的花儿。
然而那些女人脸上的失望还未散去,却看见了跟在后面的封凰,他一身银色的盔甲,头上的翎羽随风而动,那洁白的雪似乎都不敢落在他的身上,怕污秽了他一身的清雅孤寂。
还是有女子将那手绢丢了下来,翩然而落的手绢正巧落在高头大马的鬃毛上。
封凰却抬起头往楼阁上望去,那上面站着的女人无不羞红了脸颊,随即无数的花和手绢丢下,他既不接也不去躲避。
出征的将士数十万,进京的不过一千人,但从匈奴人掠夺来的珍宝却装了整整三十五辆马车,被俘的赫连雄虽骑在马上,周围却是严兵把守。
他耷拉着脑袋,想他也是草原上的枭雄,竟落得今日的下场。
直到顾玠带着这些战场上归来的将士到了宫门前,所有人才整齐的从马上下来。顾玠下来之后,将手慢慢的伸向了虞折烟,想要扶着她下来。
虞折烟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罢,若是太后娘娘瞧见了,又不知道如何了。”
“如今我在这里,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他目光里带着柔意,轻轻的笑,“下来。”
虞折烟倒没有再违背他的意思,只轻轻的牵着他的手,往马下一跨,顾玠将她接在怀里,然后慢慢的放在地上。
此时礼乐齐鸣,太后被孙喜搀扶着,慢慢的往宫门外走来。羽扇宝盖遮挡住她头上的鹅毛大雪,她一身凤袍,头戴衔玉的飞凤,伴随着流苏的沙沙声,她慢慢的想着顾玠和虞折烟走来。
而顾玠解下身上的配剑,递与礼官,然后牵着虞折烟的手慢慢的走了过来,直到离着太后三尺之遥,他才和虞折烟慢慢的跪下,“参见太后娘娘。”
而他身后的将士也随即跪了下来,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人,身上的风霜尘土尚未洗去,却能将那些远远站着的文臣武将给震慑住。
太后见了顾玠是眼角含泪,若非孙喜在一旁安慰,只怕都哭了出来。
她忙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顾玠给拉了起来,笑道,“果然是我顾家的好儿郎,没有丢咱们家里的脸面,如今你征战匈奴有功,想必父亲泉下有知,也自是心中欢喜的。”
顾玠当着所有人的面,却将那封赏的圣旨给拿了出来,“微臣为国效力,不求闻达于世,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旨意,只望您能应允微臣一件事。”
跪在一旁的虞折烟想起来那日他说的话来,便越发的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顾映莲和他毕竟是亲姐弟,哪里猜不透他的心思,扶着他的手却是紧握,直接隐隐发白,“这封赏的圣旨你还是收回去罢,你想要的本宫应允的事情若是家里的私事,便改日再说罢。”
顾玠知晓,若此时不说出来,以后哪里还有机会,他大声的说,“微臣恳请太后娘娘做主,封赏虞折烟为一品诰命夫人。”
他的声音遒劲,那些王公大臣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顾玠竟这样的痴情,为了一个女人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太后顿时脸色铁青,又不能发作,只得极力的忍着。
孙喜压低了声音对顾玠说,“顾大将军,这大将军的位置可是多少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您怎么不知轻重呢。”
顾映莲如今也不得不妥协,只有顾玠占住了大将军的身份,又有帅印在手,这些十几万铁骑便牢牢的握在他们姐弟的手中,只有如此,她才能在朝中站稳。
她大声的道:“原来是这样的事情,折烟这丫头跟你出生入死了一番,也算是用功劳的,册封的只旨意哀家早就拟好了,也难得你这样的记挂着。”
跪在一旁的虞折烟心里却五味陈杂,一个妾室哪里能封为诰命夫人的,看来她要被顾玠扶正了,他这样千般算计,竟是为了她。
顾玠听了太后的话才慢慢的将手里的圣旨收回来,然后跪地磕头,“微臣谢太后娘娘。”
就在这大雪绵绵的时日,太后抱着年幼的皇上接见了赫连雄,然后封了一个异姓王,便让他返了回去,只是让他签了文书,每年要向朝中上贡。
而在顾玠的强烈要求下,太后处置了放走匈奴人的南璟王封凰,在金銮殿前受了五十军杖。
自始至终,他没有喊出一声。
连朝中的大臣都忍不住给封凰求情,却还是顾玠驳斥了回去。
一月有余未回承国公府了,虞折烟竟有些陌生,待她和冬琅从马车上下来,却瞧见宝潇儿个府里的一众奴仆在府外候着。
那些人忙跪下请安,大声说着。“给大将军道喜。”
顾玠心里欢喜,便让管家拿银子打赏了众人。
等两个人进了府内,管家便急忙通报,“将军大人,云大人在府中等候了您一个时辰了。”
“表哥怎么来了?”虞折烟微微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