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香又被他说得脸红,胡乱地拿过芳丫姐手里的茶缸子喝水,把脸埋起来谁也不让看。
芳丫姐看着就是一阵嘎嘎大笑,韩进虽然没有笑出声来,可肯定也是笑了!
他把饭桌放到炕上,探过身来拿香香手里的糖水,声音温柔低沉,“好了,别喝太多糖水,要不该吃不下饭了。”明明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却听得她一阵耳热。
芳丫姐也跟着劝,周兰香只好把茶缸子给他,坐到桌边吃饭。
吃前韩进还递过来一块手绢,示意她擦擦嘴角,明晃晃地一点都不知道遮掩,就怕芳丫姐不知道她嘴受伤了!
周兰香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了,她不接他的手绢他就一直举着,怕芳丫姐看出来,她只能接过来随便擦了一下,一想到自己的嘴是怎么受伤的,就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偏偏韩进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她仔细擦干净了才可以吃饭,芳丫姐还在一边帮腔,“你看看进子多细心!他从我家走了我就收拾了你柱子哥一顿!”
周兰香奇怪,这跟柱子哥有什么关系?
芳丫姐可理所当然了,“人家一个大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呢,就能这么细心!他孩子都仨了,我哪回病了他知道给我做顿饭了?更别说把我惹哭了还知道去找熟鸡蛋揉眼睛了!”
周兰香虽然哭得嗓子不舒服不想说话,可还是不得不替柱子哥说句公道话了,“你病了柱子哥不是找过我和赵大婶给你做饭吗?你不是嫌弃他烀猪食猪都能吃吐了吗?他做了你也不能吃啊!再说柱子哥也没惹哭过你,除了上回虎妞发高烧,我就没见你哭过。”
芳丫姐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又嘎嘎嘎大笑起来,“那我也没说错啊!你看进子这面片煮得,多香!你柱子哥猪食都不会烀!我就是哭瞎了,他也不能想到给我煮个鸡蛋揉揉眼睛!”
韩进帮着香香说话,“芳丫姐,你要是哭了,柱子哥给你煮个鸡蛋,你是揉眼睛还是吃了?”
芳丫姐一愣,又开始笑,“可不是!我就不是小香这样的细致人儿!给我个鸡蛋我管眼睛肿不肿,肯定先一口吃了!”
周兰香又被她逗笑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顺手接过芳丫姐递过来的筷子,终于吃了第一口面片。
韩进感激地冲芳丫姐笑了笑,芳丫姐就给他们讲起了柱子哥这些年干的丢人事儿,她快人快语,拿谁都能开玩笑,虽然很多事周兰香都听说过,可再听她说一遍,还是能笑出来。
不知不觉,芳丫姐讲完她也吃进去半碗的面片了。
韩进看着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恨不得给芳丫姐鞠个躬!
芳丫姐看两人脸上都有了笑模样,天也擦黑了,就准备走了,走前支使韩进去院子里给她摘两个黄瓜,趁着这个空档拉着小香说悄悄话。
“我看你是像要来事儿,你是不知道,你呀,一要来事儿小模样就特别俊!嘴唇红嘟嘟的,眼睛一汪水儿,小脸透粉儿!今儿个下晚儿注意点,把热水准备好,一看不对劲赶紧灌上捂住肚子,可别等疼了再捂,那就不赶趟了!”
周兰香又是一阵脸红,好在天黑下来了,芳丫姐看不清楚,胡乱地点点头就推她赶紧回家哄虎妞睡觉!
韩进等在门口,手里拎着一篮子菜,都是这个季节别人家园子还不能吃的,五六根黄瓜,几根大茄子,半篮子熟透的西红柿和三四个大甜瓜。
芳丫姐也不跟他客气,挎着篮子就走,他难得客气一回,还要送她到大门口。
芳丫姐不让小香送,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照顾好自个,就嘎嘣嘎嘣咬着一根嫩黄瓜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