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瑜嘴角含笑,回忆起与哥哥的相遇相识与相知,想起他自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想起他对自己的呵护爱恋,想起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他为自己努力赚钱,讨好大姐和母亲只为见自己一面。他建山庄、开工坊,只为有实力与自己并肩。他为自己叛出家门,他为自己周旋于各级官吏之间,他为自己修建书院办义学,他还说要带自己去航海。
江瑾瑜说着说着,那脸便染上了红晕,清冷的容貌配上眼角眉梢的春意,仿佛盛开成一朵华丽的牡丹。
虚灵子第一次见外甥露出如此情态,他呆呆地看着,心里有些发慌。他承认,这个叫林绍轩的男子对外甥确实好得过分,玉儿喜欢他也不稀奇。如果不是他的命格太过奇怪,自己这方外之人确实不该插手俗世的事。
可是虚灵子又掐算了好几回,也不知该如何解外甥的劫难,只得对他实话实说。
“玉儿,不是舅舅非要拦你,你若一定要娶这个林绍轩,他将会给你带来一场大劫,轻则伤残肢体,重则性命不保。”
大劫?江瑾瑜信舅舅的话。小时候舅舅就说过,自己是天命富贵之人。江府的生活确实富贵,可与那富贵相伴的却是无尽的压抑与痛苦。只有跟哥哥在一起,他才有真正的快乐与自由。如果这幸福注定伴随着劫难,他也一定会笑着承受,绝对不会退缩放手。
“舅舅,我与哥哥早就发誓同生共死,不管是什么样的劫难,玉儿不怕!”
看着倔强的外甥,虚灵子无可奈何。怎么办?小妹子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不能任他由着性子毁了自己。
“不怕?你就不怕功力尽失成为废人?”
“我初级心法已练至大成,你说过,只要学了新的心法就不用守戒,请师父教我。”
江瑾瑜恭恭敬敬跪在虚灵子面前,以额触地再不起来,铁了心地要娶林绍轩。
虚灵子矛盾极了。教吧,他学完了回去就要娶了那男人。不教吧,又怕他一怒之下不顾散功的危险坚持要娶。怎么办?
虚灵子掐算了无数遍,总算得窥一丝天机。缘起缘灭皆由前定,如果两人真的情比金坚,也不是没有生机。就怕他俩有一人意志不坚,到时必然是泼天大祸。
“要我教你也行,你只要能接下我一百招,我便信你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守护爱人,否则你就留在青城山随我出家,再也不用回杭州去了。”
一百招?江瑾瑜回想一下白天交手的情景,自己恐怕真的接不下来。难道就此放弃?不可能,哥哥还在家等我呢!
“好,一百招。师父请!”
两人各执一把木剑在庭院中站好,约定由江瑾瑜守住厢房大门,一百招之内虚灵子攻不进去便算他赢了。
一百招,哥哥你等我,我一定为你守住!
江瑾瑜脱了外袍只穿一身箭袖长衫,举起木剑摆个起手式一揖,便抢先发起进攻。一百招,太难,他只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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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全力。
虚灵子的道门功夫已臻化境,对着自己的亲外甥自然不会全力出手,但也不会手下留情。他倒要看看,这个外甥的心志到底有多坚。
三十招,江瑾瑜游刃有余。
六十招,江瑾瑜已汗湿重衣。
八十招,江瑾瑜真气几乎耗尽,咬着牙勉力守在门前。
“玉儿,放弃吧,你守不住了。”虚灵子举剑凝立,看着外甥苍白的面孔,微微有些心疼。
“绝不!”江瑾瑜趁机调息,运起最后一丝力气将剑平举在胸前。
哼!虚灵子挥剑疾攻,江瑾瑜举剑相迎,转眼间五招过去,江瑾瑜已退到了门边,再退一步就要踏进门槛。
他咬牙喘息着,后脚死死踏住门槛,汗水顺着发丝流到脸上,他却顾不上擦,只紧紧盯着虚灵子的剑。
你已油尽灯枯,三招之内必叫你败退!虚灵子看着倔强的外甥,虽然心里多有不忍,却坚决不肯任由他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只深深看他一眼便举剑攻上。
江瑾瑜的手在抖,几乎握不住手里轻飘飘的木剑,但是他不能退。哥哥为我做了那么多,只剩最后十五招,我一定能守住!
扑扑扑,木剑转眼便交击三下,江瑾瑜脚下如生了根,竟是真的半步不退,只是那手臂已震得发麻,再也拿不住剑。
“还不认输?”虚灵子一声长啸,毫不留情地一剑劈向他的肩膀,江瑾瑜阻挡不及,木剑笃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输了。”虚灵子剑指江瑾瑜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