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这是什么骚操作!简直就是惊呆了!
怎么就又扯上我了?我就是个路过买粥的路人甲好吗?
长安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以什么表面对。
黄毛哈哈大笑,“卧槽,我哈哈哈哈哈!”他笑弯了腰,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停不下来,“我哈哈!老头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你不会是苦日子过傻了吧?”
卖粥师傅没理黄毛的话,继续拽着长安的衣角苦苦哀求,“小姑娘,你行行好,帮我找找我家苦命的老婆子吧,她在客栈顶了几天班就不见踪影,可把老头子我急死了。”
长安躲到黄毛后头,卖粥师傅不敢靠近黄毛,他迟疑地趴在地上,地冻天寒,趴在地上并不好受他扶着栏杆站了起来,怒不可遏地指着黄毛骂道:“孽子!我当初就应该一把将你掐死,省的你活到今日这般欺辱我!”
黄毛僵硬地身体为之一振,他挑着眉,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无不替卖粥师傅惋惜道:“可香了,你没能把我掐死呢,老头你说说你自己学什么不好,偏偏去学别人去偷孩子,自己又没本事养,偷回来连顿饭都供不起。”
他的表情有些疯魔,语气也变得阴森,“别说的你很委屈似的,我在你家可吃过一顿饱饭?平日里谁心里不舒坦都能打骂我去解气,你儿子闯下了祸事便把我退出去顶,那可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老头,你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黄毛嘶声力竭地喊道:“是你对不起我!你活该!”
卖粥师傅欲出口反驳黄毛,他身体不稳定地走到黄毛跟前,他的表情似委屈,似悲愤,似悔恨,“不管如何,终究是我养大了你,你不该忘恩负义,回来后处处针对我,老婆子是不是你弄死的!”
黄毛都被气笑了,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气得狠了,有些话不吐不快,“老头照你这话,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将我偷了?”
卖粥师傅哑口无言,偷别人小孩是他不对。
原先他不是卖粥的,他也不是本地人。
当年闹旱灾,家家颗粒无收,有些饿得恨了吃死人尸体,有些还将自己的孩子杀死,煮了吃,他亲眼看见有人活吃人肉。
那景象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到处都是吃人肉的魔鬼!
他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当时有一波赶路的人路过村子,他们身边还带着几个小孩子,他趁路过的行人不注意将他们的孩子偷了。
老头并不笨,他拿着稻草人丢进去用东西裹好,一时半会行人肯定发现不了。
这个小孩就是黄毛,他将小孩偷到手后,国家突然开仓放粮,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的口粮,所以他便将这个小孩养在家里。
一直养到了现在,婆娘老是疑心他,以为这是他的私生子。
平日里非打即骂,他对黄毛稍微好点便会引来更毒打的棍棒相向,儿子闯了祸他下意识地就将黄毛退出去顶罪,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疼的道理?
本以为黄毛此去定是九死无生,哪知道他活着回来了,回来报复了。
他对着黄毛的一丝愧疚,也被磨损的一干二净,此时恨不得啃其肉,喝其血也难解心头之恨。
“你家老婆子死了也能算在我头上?她自己作孽到处……”黄毛说到这里看了长安一眼,继续讲下去,“我可是听说了,她在客栈里冲撞了贵人,欠下将近三百块大洋,更是将自己的儿子拿去顶债,老头你说她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不可能的!”卖粥师傅瞪大眼睛,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肯定是骗他的!
“是真的,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还钱?或者拿儿子顶债?”
长安突然出声,她走到卖粥师傅面前,笑脸盈盈地问着,眼眸里闪烁着光芒,她微微摇着头,看向黄毛。
她这是走了女主运了吗?
黄毛,黄盛么?
卖粥师傅狠狠地推了一把长安,状似疯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黄毛喊道:“你要就将他拿去好了!”
长安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应了一声,“好。”
黄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副惊呆了模样,“我说老头你问过我了吗?你特么出了事就知道拿劳资顶罪!”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也不知道。
若是真要报复,老头一家还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只是再次听到他将自己卖掉了,心里到底是不爽,养条狗养了十几年都能养熟,会不舍得。
而老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买了,毫不迟疑。
“他欠你的钱,我还了,明日去黄记取钱。”
黄毛点着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吞云吐墨,他面无表情的玩着打火机,他一边身子逆着光站着,微微洒下来的光照的他忽暗忽明,好像一半身子迈向光明,一半身子还陷在黑暗里。
这样的人很危险,她倒是开始有些怀疑了。
长安指着卖粥师傅,“他说得是给人。”
这个人,还是挺惨的嘛。
黄毛诧异地看着长安,他倒是真没想过会有这般巧合之事,“我怕你要不起。”
确实要不起,带回去家里的小祖宗定要和她闹。
长安想了想说道:“我不要钱,你捉只野鸡还我便是。”
“好。”黄毛应得毫无压力,正巧他家里就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