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们傻眼了。
隔了半晌,吴佩鸣仍有点不甘心地追问:“那么这八年里来,你老婆当真无病无痛无灾吗?”
那只男鬼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对我们吐露了实情。
其实张寡妇的眼睛确实有点问题,她一到晚上就不能见亮光,灯光越亮她越是什么都看不见。反倒是漆黑漆黑之处,她能视若白昼。而若是在黑暗之中,突然开灯,她最起码要缓十分钟以上才能看见东西,而且依旧是灯光越暗越看得清楚,灯光越亮越看不清楚。
另外,张寡妇其实这几年口味也越来越重,味觉退化的很厉害。她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所以她现在做饭的时候都是严格用克称来控制菜量和调料的比例,这才没有被旁人发现。
听力方面,倒似乎没什么问题,反而越来越灵敏了,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却也给她带来一个严重的问题,只要周围声音过大或嘈杂的话,她就会严重耳鸣,甚至引发短暂失聪。
其实关于听力的方面,张寡妇在她丈夫刚去世后不久就已经出现了的问题,是最早发现的异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寡妇才决定搬家的,因为她原来所住的地方沿马路,汽车声令她十分头疼。
尽管搬到这个小区确实安静了不少,她的听力并没有再变得敏锐过,渐渐地她对音量的接受程度也越来越大。然而,近一年来,男鬼却发现张寡妇的幻听有些严重了。
“唉,人鬼厮混久了,总是对人不利的,我早说过了。”吴佩鸣听了男鬼这么说,不禁感叹道。
男鬼沮丧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我真的舍不得走。而且我看这些都是小毛小病,并不太严重。更何况都八年了,也未见有什么大病大伤,所以我心存了侥幸。”
“真的有大病大伤之时,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了。”我也跟着感叹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走。其实早在她身体还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小事,我也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阴气过重了。只是看看她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所以就自欺欺人了。”懊悔之意渐渐地在这只男鬼的语气中蔓延开来。
“什么小事?”我好奇地问。
“就是她的鼻炎,这个毛病她从小就有。但以前也就那么几样东西过敏,可自我死后,她的过敏源似乎越来越多了。”
“还有鼻炎?”我转头看向了吴佩鸣。
吴佩鸣也转头看向了我,说:“恐怕是五识尽伤。”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什么五识尽伤?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男鬼听见了吴佩鸣的话,有点急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道:“自然是严重的。五识分别是眼、耳、鼻、舌、身。如今你老婆五识中已伤四,恐怕是她的触觉也会渐渐出现问题的,或者已经有问题了,你却还不知道。”
“触觉?这个我倒真的没太在意,她摸不到我,这个算不算呢?”
“这个不能算,你是鬼。”我撇嘴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急,若真是触觉失调可以测出来的,我会让吴二叔带小张阿姨去医院做个专门测试,确定下情况。”
男鬼的眼神中满是自责,看得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告别了男鬼,在我们走回家的路上,吴佩鸣突然对我说:“若小张姐真的不是自己行了旁门之术的话,那究竟是谁要保她老公的魂魄呢?关键是手段太过残忍了,五识尽伤的代价怎么统统强加到了小张姐头上呢?”
“不光是残忍,更是邪门。若小张阿姨真的不知情,那么她应该不会做任何的应许,那她是如何被人强制代为受刑的呢?听着就头皮发麻,真是邪门。”
“这趟浑水不好淌啊!”吴佩鸣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