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吴讲,侬现在上班很忙的呀。我想和侬说了子茶没事么,侬大概不会来了,所以都没有备侬的饭。侬要不等等,奶奶再去炒两个菜。”
“没事,没事,奶奶别忙了。我路过熟菜店的时候,买了几个菜。”吴佩鸣讨巧地开始往桌上摆他的熟菜。
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受奶奶的喜欢,其实他讨好人还真是很有一套的。
席间,吴佩鸣听说明天开始奶奶要教我养蛊,瞬间眼前一亮,我感觉他似乎对于养蛊术比捉鬼术感兴趣得多。
我故意逗他说:“要不你请假回来和我一起学?”
哪知他傲娇道:“不用,我以后每天下班过来陪你们一起吃晚饭,你把你学会的告诉我就行。一来正好让奶奶考考你学得怎么样,二来凭我的悟性,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我刚想反驳她,不成想奶奶却先抢道:“够了,够了,绝对够了。以小吴的悟性,子茶每天学的东西,一顿晚饭的时间,奶奶同侬讲讲,就能学会了。”
虽然我其实也很明白这的确是事实,但是真的面对他们在我们面前这么说,感觉心里像是吃了只苍蝇似的不痛快!
我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吴佩鸣故意说出来激将我的,但是我确实是又被刺激到了。我心中暗暗发愿要好好学习,认真苦练,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真的还是讲天分的。
在被现实一次次打脸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吴佩鸣在这些东西上确实是很有很有天分。他真的可以做到只是在每天一顿晚饭和我们的谈笑间就学会了奶奶一天讲的所有东西,然而我学了一天,练习了一天,却仍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一周之后,吴佩鸣竟然开始养蛊虫了。他选的是一条蜈蚣,听说那条蜈蚣的品种叫红巨龙,所以他给他的这只蛊虫取名叫赤龙。
我觉得好笑,奶奶养了三十多年的金蛛蛊虫,也没有给它起过什么名字。于俏俏也从来没提过她们家养蛊虫是有给蛊虫起名字的。
吴佩鸣这是在养宠物吗?
吴佩鸣笑着说,就是啊。既然他选择了赤龙,赤龙若是炼成了蛊虫,也认定了他做主人,那自然就是彼此相依相伴的伙伴。他说这和养宠物确实没什么区别。
奶奶则在一旁数落我道:“人家一周就已经能开始炼养蛊虫了,侬呢?那些理论知识搞清楚了么?还有空管人家怎么养蛊!”
我憋屈地不再多言,回了房,又开始背那些理论知识。
几天后,吴佩鸣送了我一窝蚕宝宝,而且还是一窝金色的蚕宝宝。
他说这是他用特殊的金粉染出来的蚕宝宝,虽然不能保证这金粉永远不掉,但至少现在看着和金蚕无异。他希望我看着这些金色的蚕宝宝能想到我身体里的那一只金蚕蛊虫,因为从它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它的生命就是彼此相依的,我们必须彼此信赖。
我不觉得吴佩鸣说这话是正确的,但不可否认这话的确是让我不再害怕和厌恶我身体中的那只金蚕蛊虫。既然我不得不退一步,与它和平共存,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的共存变成一种彼此信任和依赖呢?
吴佩鸣笑着说我开始有悟性了,还说在养蛊术上他未必能赢得了我。毕竟我体内已经有一只炼成的蛊虫,而且是一只认定我为主人的蛊虫。而他的却才刚刚起步,甚至于现在都还不能称之其为蛊虫。所以吴佩鸣觉得我只要学会如何供养那只金蚕蛊虫,该是比他简单的多。
我知道吴佩鸣是在鼓励我,但是我就是吃这一套,这话毕竟还是让我看到了赢的希望,我乐得当真。
我每天看着我的蚕宝宝一点点的吐丝,每天都有一点不同的变化,我觉得我回到了小的时候。那个时候过得是一种无忧无虑,每天都是满满元气的日子。
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很畅快,我甚至像小时候那般的,开始对自己养的蚕宝宝有了感情,给它们一一的取了名字。我知道破茧化蝶是一个艰辛的过程,我看着我的蚕宝宝一点点地将自己封闭起来,我开始担心它们会不会永远就长眠在了那只小小的茧中,再也出不来了。
渐渐地,我明白了吴佩鸣说的那些话,也为我自己体内的金蚕蛊虫起了一个名字,叫作莫离。
因为我知道像这种被主人身体炼养的蛊虫是不愿一直被抽离的,那不仅对主人来说是痛苦的,对它们来说一样是痛苦的经历,所以我唤它作“莫离”。
莫离莫弃,彼此相依。
我发现在吴佩鸣的潜移默化之下,其实我已经打心眼里开始接受了我体内的这只金蚕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