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也禁不住一变,终于也忍不住对于单正手中的雪儿露出一丝好奇之色。
他眸光闪动,示意灵馨将免死金牌交到单正手上,又深深地看了慕容远一眼,上前两步,走到对方身前,道:“让皇孙殿下见笑了,这本是我东灵家事……”
这里说着话的时候,单正已经一把将那金牌捏在手中,随即就从单天鹰的手中抢过一匹马,一把就将被他制住穴道,僵硬如同木头一般的雪儿抛到了马背上,同时朝着单天鹰喝道:“走!”
单天鹰一呆的工夫,单正腾出一只手来,一扯单天鹰。单天鹰愣愣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就着单正的力道就爬上了马!
单正手中匕首急速翻转,翻身上马,自始至终竟是从未离开过雪儿脖子。
轩辕昰见状,大喝一声:“留下雪儿!”
那慕容远也上前一步,道:“既然你已达成所愿,,那么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却不料单正勒马后退两步,结果惹得那马儿一阵嘶鸣,两只前蹄离地而且,几乎要将雪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眼看着雪儿脖子上的伤口因为马儿被牵扯,再次渗出血来,轩辕昰就恨不得杀人!
正要开口,却听马背上的单正道:“单正信得过皇上的免死金牌,却信不过三皇子殿下!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殿下自去京城往南二十里处的官道旁边,迎接雪儿姑娘。”
到了最后,他连个“雪儿侄女”也不再称呼,显然也是心中有数,知道天意山庄与雪儿,甚至下落不明的沈傲夫妇之间的情谊,算是到头了。
单正心中叹息,然而事到如今,就算他是迫于无奈又如何,覆水总是难收!
轩辕昰当然不可能同意单正的条件,目光冷锐如刀,盯着单正,却发现单正对于自己的防备始终都不曾放下,连一丝破绽都找不出来!
眼看着单正就要拨马离去,慕容远眨了眨他的桃花眼,叫道:“且慢!”
见单正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慕容远身子一拧,朝着单正的马头方向就窜了过去,伸手拦住对方去路,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只是道:“你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无非是想要争得时间,不过你们父子离开了,谁来保证她的安全?”
慕容远的目光骤然凌厉,一指单正马背上的雪儿,声音转冷:“若是这一个时辰之内,她有什么闪失的话,该当如何?”
轩辕昰脸色更加难看,虽然这个问题,也是他想问的,然而从这个俊美妖异的慕容远口中说出,那语气中对于雪儿的在意,并不比他少!
这让他的心中相当不快,先前慕容远的表现还不算过分,他又的确有需要借助对方西漠国皇室的身份给东灵的皇帝施压,所以他也就忍了下来。
可是到了现在,本应该由他来说的话,来做的事,却再一次让这个慕容远“抢了台词”,他就有些无法忍受了。于是也上前一步,拦在单正的马前:“现在留下雪儿!”
慕容远扭头看了看轩辕昰,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却又撇了撇嘴,朝着单正道:“你们的安全,我派是个西漠国的随从保护,你放下她,如何?”
“西漠国”三个字一出口,单正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桃花一样的俊美男子的身份,然而心中的疑惑也愈发浓厚:沈傲夫妇的底细,他都知道,他们的女儿甚至还是林若婵亲手接生的,自然也知道底细,从单钰的口中,他更是知道雪儿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圣女岛从未离开过,与西漠皇室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是,为何这个西漠的皇孙一见到雪儿的表情竟是那样的震惊,随后的表现更是出乎众人意料,比起轩辕昰对于雪儿的在意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越是如此,让单正就越不敢轻易放过雪儿这个挡箭牌,只是略一思索便道:“在下一介布衣,实在不敢劳烦西漠国的贵人护送,何况此女乃在下义弟之女,在下也有必要将其带出皇宫去……”
这一番话几乎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鄙夷之色,慕容远更是一副被恶心到了表情:“你义弟的女儿?你就这样对待你义弟的女儿呀?”
他“啧啧”连声,撇嘴道:“到底只是义弟的女儿,而不是你亲兄弟的女儿,更不是你的女儿!”
这句话中的讽刺意味,让单正都不禁老脸一红,然而随即就平静下来:“京城是非之地,远非我父子可以适应,还是就此告辞,一个时辰之后……”
话未说完,便再次被人打断。灵馨突然提着裙子就冲了上来:“单庄主,雪儿她受伤不轻,怕是无法跟你在马上颠簸一个时辰,万一血流不止就不好了。你无非就是想要一个人质以求安心,不如由灵馨代替……”
单正摇头,同样也打断了灵馨的话:“劫持公主的罪名,我父子二人实在承担不起。”
灵馨的这个举动,自然有她的用意和目的,乍看起来是担心雪儿,虽然贵为公主之尊,却仍然顾及与雪儿之间的患难姐妹情义。然而她更想的是,借机能够与单正父子同行,也好探知方才单天鹰那一个唇形的意思是否属实。
甚至,虽然入宫时日不长,但是对于她的这位父皇的脾性却也了解了一些,她觉得,只有她真正与单天鹰走到一起,皇帝才能真正地放过天意山庄。
而此刻是众目睽睽,皇帝断然没有在西漠与南平皇室面前,不成全她的大义。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拒绝的人竟然是单正,而却拒绝地十分干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