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应如是从警局出来，被四个保镖一路护着上了车，关上车门之后，她脸上的笑意霎时间荡然无存。

“怎么样？”陆斯年眸光落在她的身上，他问的是审讯的时候。

应如是扯了扯嘴角，嗤笑了一声：“一直在把我往沟里带。”片刻，她不由冷笑了一声，“林学海为了他的儿子，还真是费尽心机啊！”她想到了林学海会和戴建昌搭上线，但是没想到戴建昌会因此改了自己的口供，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既然牵上了线，林学海帮戴建昌出来，那戴建昌也肯定是要答应他一些条件的。

把她送进去，就是林学海的条件。

“林学海在算。”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陆斯年侧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道，“是，他在算我对你的容忍度。”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麻烦无数的女人，尤其是像陆斯年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他们需要的，是偶尔可以撒撒娇、亮亮尖锐的爪子也无伤大雅的猫咪，而不是像她这种麻烦无数的累赘，林学海认准了陆斯年会渐渐厌弃她，到时候，林学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陆斯年不再庇护她了，她也就成了林学海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割了，林学海这么算计她，看似是为了救林瑞泽，但应如是倒是觉得，林学海这个人极其自私，若说完全是为了林瑞泽，到也未必，林瑞泽要是死了，按照规矩，林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就应该变成大伯了，因为大伯还有个健全的小儿子林瑞岐，为了继承权不旁落，林学海就算是拼死，也是要救林瑞泽的。

回到家之后，应如是被陆斯年劝着去休息了。

陆斯年看着她躺好之后，轻轻帮她盖上了被子，见她眼眸阖上，遂准备离开，却被她攥住了手腕。

“怎么了？”

“姥姥那边，别让她听到这些事。”应如是轻声道。

姥姥回国之后，就被陆斯年安排在了一家私立医院，国内不像国外，关于她的消息很容易传到姥姥耳朵里，这也是当初应如是决定接姥姥回来时候，心里最大的顾虑。

“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陆斯年微微俯身，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柔声安慰着。

应如是一觉睡醒，就看到了网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文章了，她看了一眼文末的记者名字万利，不由蹙了蹙眉。

此时，公寓的门被人打开了，应如是抬眸看了过去，是杨秋。

“如是，我把你干洗的衣服拿回来了。”杨秋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应如是放下手中的平板，微微一笑：“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杨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你助理，做这些事，本来就是分内的事啊。”

“我是说你放在我办公室里的银行卡和视频。”应如是脸上的笑意不减，可是说出的话，却让杨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可不是你分内的事，为了掩人耳目，将这些东西放进我办公室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难道还不算辛苦么？”

杨秋下意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如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你懂。”应如是微笑着肯定道，看向她的眸色带了几分不容置喙。

此时，杨秋的手心全是冷汗，她下意识的咬着唇：“如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没能把东西放进我家里，你一定很失望吧。”应如是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她，“不得已，你只能把东西放进了我的办公室，你可能不知道的事，前阵子的某件事提醒了我，所以，我办公室的钥匙，除了我，只有你有。”前阵子因为尤允初贸然闯进她办公室的那件事之后，她就格外注意自己办公室了，但是她还是忽略了杨秋。

不，或者说，她太信任杨秋了，因为杨秋是纪曼姐安排的，她下意识的愿意相信她，但是她却忘了，人心是会变的，暂时没变，只是筹码不够。

“这……办公室人多眼杂，往来出入的，就算我有钥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啊！”杨秋着急慌忙的辩解道。

应如是听了她的话，不由轻笑了一声，道：“你真的觉得，你和那些人的往来，我查不出来么？”

杨秋到底是被谁收买的，具体是谁，应如是还不知道，但是无非就是那几个。

“威逼利诱，总归是有一个。”应如是轻笑一声，“你一个助理，每个月的工资是有定数的，抛开这些，若是你银行卡中多出了其他的数额，你该怎么向警察解释它的来源呢？”

“我……我……”杨秋被收买的时候，也是一时被那串数字冲昏了头脑，现在被应如是一分析，顿时慌了神，她慌张的抓住了应如是手腕，“对不起，如是，我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你原谅我吧……我、我不想去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