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将军，这是我的责任。”

吴雅看着他，熟悉却又陌生，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却已是威震一方的将军，明明只是个看起来身材偏瘦的男子，却已不知手刃过多少敌军，明明是个爱笑的阳光少年郎，却是早已被刻上战争的烙印。吴雅一时有些恍惚，看得眼前的人有些不真切，不知觉的握紧他的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不听话打转。

“你也可以去剿匪啊，你也可以去支援北方啊，为什么偏偏要去南方？”吴雅说着说着声音带上了沙哑。

李宇一听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连忙跨一步到她面前，吴雅低着头不看他，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脸颊，便被她躲开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朝堂上那么多人推荐我，我没办法。”

吴雅死死咬着嘴唇，泪水一颗颗从眼中跑出。李宇不理会她的躲闪，强势的伸手托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来，用指腹轻柔拭去她的泪水，吴雅转头还要躲，李宇的右手只能松开她的手，过来“支援”，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视线里只能有他一个人，“不要哭了，不要咬着嘴唇，快破了。”

吴雅看了他一会儿，缓和了情绪才松开嘴唇，嘴里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锈味。

“我被这么多人推荐，并且获得陛下的同意，证明他们觉得，我是个有能力和大金国的战神抗衡的人，虽然不是所有人，但至少大部分是这样想的。这对我而言，是个多么高的评价，你该为我高兴啊。”

“呵，我高兴？你让我怎么高兴？他们认可你又怎样？难道就代表你一定能打胜战，一定能活着回来吗？”吴雅直直的看着李宇，眼中的悲伤不加掩饰的传达给了李宇。

“你是在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肯定会凯旋而归的，我还要带你来这里看其他季节的景色，我还有许多事要和你一起去做，我还要继续缠着你，让你嫁给我。”尽管笑着，尽管掩饰着，眼里那抹无奈和凄然却是让人看得清楚。

吴雅的眼泪又控制不住滚了出来，李宇把她拥入怀内，让她的脸埋入自己怀里，他的脸轻靠着她柔软的发，一手轻拍着她的背。“我一定会回来的，那，吴雅，等我凯旋归来的时候，你就嫁给我吧，就算你不愿意，现在也不要拒绝我，就当……是给我的个念想。”

过了一分钟左右，吴雅抽泣着从李宇怀里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发肿，“李宇，你给我……记好你今天说的，我不管……不管我在你心里是……吴雅还是丫头的替身，如果你不活着回来娶我，我就穿着嫁衣……去你的灵堂，到时候你最好乞求……乞求自己可以像梁山伯一样，能带我化蝶。不然……我会在你的耳边骂你，让你在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

一瞬间，李宇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在泪水要夺眶之时，猛地抱紧吴雅，把脸埋到她的颈间，然后任由泪水沾湿她的脖颈，晕湿她的领子。

十月二十六，出征南方，平定悍匪和支援北方的军队都定在同一时间出发，军队小部分在城门集合，大部分已经在城外等待会合，等到会合后，三支军队才各自朝自己的方向行去。将领及士兵在城门最后清点所带的物件，家属们在即将要出征的家人身边看着，交代着。皇帝没来送行，该说的，该激励的已经在早朝时说过了，此次出征他不想把阵势弄得过大，官员们也知道皇帝的想法，所以只有和出征将士关系较好的几名官员来送行。

虽然时间还算早，但城门那已经有不少群众聚在那了，一些是家属，一些是围观的。吴雅在人群里看着远处正在和别人交谈的李宇，他穿着锃亮的明光甲，头盔被他一手抱在身侧。

快到整队的时间了，李宇结束和尹玦的谈话，抬头看了看周围，又往围观人群那看了看，当看到吴雅时眼神一亮，疾步走了过去。

看着李宇快速向这边靠近，吴雅只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眼神却离不开那人，穿着铠甲的他英姿勃发，眼内有与平时不同的异样光彩。

李宇礼貌的和身边看着自己的的人们笑笑，然后一把把吴雅从人群里拉出，拉着她到离军队更近些，人少的地方去了。那些想要开口和他说话的围观群众只能呆看着他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