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看宥文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暗自叹了口气。
庄暮因怀上了孩子,叶青林和庄暮因好上了?!
看来自己的离开倒是成全了庄暮因那个女人!这样也好,叶青林心有所属有所依,后宅不空虚,不会再为自己的离开难过,如果他高兴,娶多少个,怀多少个,随他吧!如今自己不过是个被休出府的弃妇而已,连吃醋都没有资格!
虽然知道要这么想,但心里的闷痛还是一下就撑的满满的,别的女人怀上了她深爱的夫君的孩子,哪怕那个女人是个名正言顺的,也不可能不去在意,来川口县的这些日子,没有一刻不想念叶青林和她的儿子,如今宥文好像一棍子就要把她打醒,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叶青林宠爱着的吟儿了。
回神看看眼前,罢了,手伸不了这么长,自己在这县衙后宅还乱着呢!
宥文说的那个安氏,她怎会不知安氏想害自己?连那传话的婢子,后衙的那个老婶子,她通通都打听过了,就是不戳破,不是不想,是不能。
昨日子俞听宥文说到安氏,虽然花泣突然闯出来说不关安氏的事,但子俞是绝对相信宥文的,也认为花泣是为了息事宁人,才不追究,还和花泣谈了好一阵,花泣只说,安氏没有错,她只是好心帮自己牵线找户好人家,是自己不小心上错了别人的轿子,不能怪安氏云云,子俞看花泣如此帮着安氏说话,还一再坚持,只当她是心地善良,也只好顺着她,她觉得舒服就好,反正日后这后衙,子俞是会自己时刻盯着了。
花泣是绝对不希望安氏就这么被灭掉的!
安氏是子俞的正房夫人,有她在,子俞的后宅就有主母,自己才有理由拒绝子俞一直不停和自己提议成亲的要求,若是成亲,子俞定不会亏待她,让她屈于人下做个侍妾,安氏是花泣最好的借口,倘若安氏走了,后宅主母一空,自己拿什么理由去和子俞说不要成亲?到时候圆不了谎,自己要么就是答应,不答应就会让子俞怀疑自己的来意。
她的心里,叶青林总是挥之不去,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永远都是她的夫君,这一世都不会改变,光阴流逝不会让她淡忘叶青林,只会随着时日越久对他越是思念,她不会答应和子俞成亲。
不是子俞不好,而是她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姐姐!”
门口有人敲门,花泣抬头,是安氏站在那里。
“进来吧!”花泣微微笑着,朝安氏点了点头。
安氏进屋,就转身关上了房门,随后近前就跪在地上,手里握着绣帕贴着地面给花泣瞌了三个头。
花泣并不意外,走出书案,上前扶了安氏起来,见这安氏一夜之间倒是憔悴了好许,今日不见大红大绿,一身素衣,也没有满头珠钗,只是用个银簪随意挽了一头长发,这样看上去,反而比往日年轻了许多。
“安妹妹不必如此,同是女子,我理解你的难处!”花泣把安氏请到凳前坐下说道。
“安氏不配做人,害了姐姐,姐姐还不计较,姐姐如此宽怀,安氏......无地自容!”安氏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绣帕抹泪,看那样子,倒是真心实意的认错。
“安妹妹,既然你如此说开了,那花泣今日也跟你好好谈谈。”
“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日后,安氏定唯姐姐马首是瞻。”
“安妹妹在子俞的后宅是一房主母,日后当有主母的大量,切不可再做如此幼稚的事了,花泣敬妹妹不易,也不想安妹妹因为花泣而离开这里,子俞那里,安妹妹放心,只要日后安妹妹行事本份,子俞的县令夫人永远都是安妹妹。”
“姐姐训诫,安氏记住了,可是安氏有一事不明,不知当不当问。”
“安妹妹有话不妨直说,花泣喜欢坦荡之人。”
“姐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子俞,又不贪图正房之位,是为了什么?”
“问的好,安妹妹就是不说,花泣也是要和安妹妹推心置腹谈一谈的。”
“谢姐姐不怪罪安氏鲁莽冒昧!”安氏说着就伸出手来握住了花泣沾满墨汁的手,暗道这花泣当真是好人。
“我花泣与子俞是好友,与叶青林成亲之前就时常一起谈论诗赋品茶寻韵,这个安妹妹以往也定有所耳闻,我夫君叶青林也是知道的,夫君......如今已经不是了,我与叶青林走到了尽头,无颜回乡见父老,又无处可去,这才来找子俞这个朋友投奔,算是寄人篱下,从未妄想与子俞成婚,更不会去夺妹妹的正房主位,或许我这么说,安妹妹大约不会相信,还有一些原因,我说出来,安妹妹就该信了!”花泣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安氏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