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说完了自己的烂宏图,望着一脸兴奋的子俞,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求安慰。
“吟儿的想法甚好,至于细节上的东西,你就别担心了,可以想办法解决!”子俞当真安慰起花泣来。
“知道你在安慰我,我做什么你都说甚好,子俞,你就不能说句老实话么?哼!”花泣撅着嘴,在生自己的闷气。
“吟儿想错了,子俞当真不是安慰你才这么说,你看看,这里提到的梯田、茶山,是非常有用的,垦荒可以从这个冬季开始,只要把这个计划的细节整理出来,就可以同步实施,这样,在明年开春,说不定就能有农夫可以耕上自己的田地,最慢到后年,所有开荒的百姓就都有田了,不管多少,总归是有田可耕,不用再去租达官显贵的田地,这是多好的事!”子俞似乎心里已经开始默写着将来看见农户人人脸上乐开花的场景。
“我就是搞不懂了,川口县各乡各亭的农户如何会多出这么多,按以往的记录,整个川口县不超过八千户,城里人口三千多户,乡下顶多就三四千户,现在,啊?乡下就八千多户,整个县已经一万多户,这还是个下下县?天呐,人家上上县也没这么多人口,关键是,人多,还这么穷!”
“呵!这户籍记录,已是三年前所记,上一任县令调走的以后,川口县连个县令都没有,本身这几年百姓人口增长实属平常,还不断有东平国的流民进来落脚,住久了就要给他们入户籍,这才好治理,就如今,朝廷那里登记的川口县户籍数目,指不定还是四五年前的,所以,吟儿无须觉得怪异。”
“那你告诉我,这三千多头牛和九千多担稻种,去哪里弄?”
“吟儿莫要如此忧心,一口不能吃成大胖子,我们可以先分一部下去,挑选几个乡亭试行,垦荒的继续垦,有牛有种粮的先耕,留下一部分佃户不退佃,只要再等一年,就统统能分到。”
再等一年?她花泣有多少个一年可以等?就是把这计划毫无遗漏完美实施下去,也需要个两三年甚至三四年的过度期,才能见到效果,到了那时若不能一举轰动,就不能引起朝中的注意,子俞的官位就渺茫,虽然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升到郡守,但有了政绩的实力,才能有说话的底气,哪怕朝中有人,也要有功才能请吧?何况子俞朝中并无人可推荐他,所以如今这个计划不能顺利开展,那就等于白搭,耽误了功夫不说,她再没有第二个三四年可以挥霍。 “一年?子俞你知不知道,我原先预想的一千头牛,已经是极限,这买牛买种粮的银子,就是把你从宁阳城带来的那几个楠木箱子里面的所有的值钱的都算上了,才堪堪勉强,到时不足数还要想办法去凑,如今,这一千头牛就是个零头!分了下去,其余没有牛的农户就会向有牛的人借,这样不用一个春耕,牛就累死了!你知道,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一头牛给一户人家忙一个春耕,都要累到痩成皮包骨,三户一头牛,已经是无奈之举,如今少了六成,我的心都要疼死,还有,母牛怀孕了怎么办?还怎么耕田?”
花泣想着,什么叫当牛做马?这就是当牛做马!做人不易,做牛就容易么?
“嗯,吟儿说的有理,子俞没有耕过田地,对这些确实了解的甚少,不过,我们可以先在几个乡亭先实施,试试效果,也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来年这城里的各项赋税要是抓上来,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
“你不是说,那些都是大人物的生意,轻易动不了的么?”
“总归是要动的,总不能我叶寒林当了这一县之父母官,不为民做点事,专程来混日子!”
花泣和子俞两人在屋子商量争论了整整半日,到晌午安氏来请示用饭,才停了下来,子俞让安氏遣人把他们两人的饭菜端进花泣的屋子里用。
安氏便恭敬的退出去后厨安排。
子俞对安氏最近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见她总是围着花泣转,伺前奉后的,堂堂一房正妻,能做到如此大量,这才发现,安氏其实还挺不错。
安氏很快和婢子一起端来了饭菜摆好,就一声不响退了出去,没有一句怨言。
站在后院的王氏和唐氏见安氏出来,连忙上前问长问短,她们实在是不明白,安氏为什么突然就向花泣低头,把自己搞的跟个奴婢一样伺候着花泣。
“姐姐,不是我说你,姐姐堂堂县令夫人,给一个贱婢鞍前马后,这符合身份么?”唐氏很是看不起安氏的作法,早就想说了,自己一个人时不敢当出头鸟,今日硬是拉着王氏一起,才敢把心里的鄙夷说出来。
“唐妹妹这是在跟我这个县令夫人说话么?”安氏刚才在花泣跟前还一脸的低眉顺眼,此刻在唐氏和王氏面前威严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