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只字不言的花泣若有所思,看了贺甫几眼,近前轻声问道:“贺里正,小女有礼了,小女有些问题想问里正,不知能否解答一二?”
“姑娘请吩咐,草民洗耳恭听!”贺甫连忙拱手,看出花泣的身份也不是一般民女。
“不知村里的山上可有什么寨子或是......”花泣犹豫着,想问这个清水亭的山上是否藏着贼匪,话出口又觉得不妥,毕竟如今境地尴尬,她和子俞说不好听点是别挟持在这里,等着善后的人,若一言不慎传到外面的村民耳中,激起了民愤,真被村民拿去偿命了,也是很难说的。
“姑娘可是想问,这清水亭的山上有没有贼匪的窝点?”贺甫活了这把年纪,花泣欲言又止的,一眼就看出来,笑笑表示无妨。
“对,实不相瞒,小女对这次大火失控有所怀疑,若小女猜的不错,这火大半是有人故意引到防火带外面,小女这一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实则方才在外面,一众乡亲里,有些不是寻常的百姓,这点,贺里正能否如实相告?”花泣的性子,总是憋不住,既然怀疑上了,自然要问清楚,调查清楚,再顺手剿了,不说大义是为被害死的村民报仇,起码也要为她和子俞辛苦这么久,一心为民还被污蔑雪耻。
“姑娘好眼力,既然叶大人也在此,老朽就直言了,不光是清水亭,各乡各亭都有,这些人的头领,原本是从东平国逃难来的流民,来了这里没有生计,便入了深山藏匿,夜里出来去山道上打劫过往行人,当起了贼匪,开始数量不多,打劫不到多少财物,这些人便和时常上山砍柴的樵夫打好关系,让樵夫把他们引来了村里,见着年轻力壮的青年就拉拢入伙,一起上山当了匪徒,村里人大伙都熟悉,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都是为了活下去,可前些日子,县里一纸告示下来,这些贼匪就坐不住了,如果村里人家家户户都上山垦荒,不光是他们拉拢去的那些青年要脱离他们回村耕地,开垦的时候还可能把他们的窝点给暴露出来,那样,他们就再藏匿不住,所以,姑娘所言,老朽也顿时开悟,今日之事,怕是那些贼匪所为,差点让叶大人和姑娘送命,老朽羞愧啊!”
子俞听到这里,瞳孔一聚,拳头紧握,暗道身为一县父母官,竟然被几个贼匪摆弄,这些丧尽天良的贼匪,视人命为草芥,当真是不能再留了,得尽快剿干净!
“贺里正,村里可有人愿意带本官去剿灭那些贼匪?”子俞神色凛然问道。
“这......不瞒大人,若说告诉大人方位,村里原先入伙的那几个青年应该愿意,若说亲自带着大人的兵马前去,他们大约也是不敢呐!”贺甫有些为难,毕竟这县令大人来川口县没多久,能不能雷厉风行行之有效还不清楚,万一去了剿不干净,到时那些贼匪回来村里报复,这就不好办了!
“嗯,贺里正所言确是实话,是本官想的不周,不过对于本官的剿匪能力,请贺里正放心,本官不会让一个贼匪逃走再回来祸害百姓!”子俞敢如此保证,是因为明泫说过,不需要子俞县衙的兵马,他便能解决,这也算是完成了对明泫的承诺。
“有叶大人这句话,老朽替清水亭的村民先谢过大人,只是这垦荒大约是要放一放了,出了这事,在完全安抚下去和贼匪剿清以前,最好暂不要提起,等贼匪剿灭再公之于众,各乡各亭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村中百姓也不会再去误会大人,垦荒就顺利成章,说起来,大人这个垦荒计划是在为百姓世代谋福祉,本应感激涕零,而今却遭人扭曲,老朽也为大人感到愤慨!”贺甫朝子俞深躬下拜。
“贺里正明事理,是为百姓之福。”子俞又只好扶了贺甫起来。
剿匪的事不能耽误,子俞对着门外招手,示意站在外面守着的衙役进来,轻声说道:“立刻回县城,去驿馆找一位明公子,就说......”
衙役仔细记住子俞的交代,立刻出门骑马奔腾而去。
眼下的事情,有贺甫压着,村民应该不会乱来,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明泫了,若是全靠县衙的那些兵马,当真是顾不过来,整个县城的县吏都派到各乡各亭驻点安排垦荒事宜,要召集起来也需要时日,而且这些县吏基本没哪个能打仗,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跟亡命之徒的贼匪打仗,怕是不堪一击,既然明泫保证了他的实力,此刻由他来解决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