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满身汤水的站在子俞身后,依旧不说话,也不看臻氏。
她知道,若是臻氏对她动手,子俞可能拦不住,他是个孝子,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书生,守礼仪尊纲常。
她无所谓,臻氏想动手便动手,当着子俞的面,以后看子俞还敢不敢提和她成亲的事。
“你这个逆子,骗你的母亲,如今还想护着这个贱婢不成?来人!”臻氏骂完子俞,大喊一声。
门外飞快进来了两个粗壮的家丁,不是离草苑的人,而是臻氏从叶府带来的下人。
“将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臻氏双眼凶狠。
顿时让子俞脚底一颤。
家丁来到子俞跟前,从他背后一把将花泣拖了出来。
花泣不说话,只是挣扎。
“住手!”是子俞,睁大一双黑眸对着家丁怒吼。
一惯温和儒雅绝美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的滔天,如同优雅的小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家丁停了下来,等着臻氏的指示。
“逆子,你敢忤逆你母亲来护着她,拖出去,打死!”臻氏怒到极点,面容已然扭曲。
“谁敢!来人!”子俞也冲着门外喊了声。
刷刷刷进来了几个家丁。
“给本官将这两个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子俞对自己离草苑的几个家丁怒喊。
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态度和那脸上的坚决,让臻氏顿时升一起一股寒意,这是她臻氏的儿子?公然反驳她,还要将她的奴才打死,以示对她这个母亲作法的反抗?
花泣很意外,还有些感动,本以为他会跪下求他母亲,用他的乖巧温顺唤醒臻氏的良知,去放过一个无辜的女子,不想今日他为了她,居然敢这般和臻氏对着干,犹如被叶青林附身一般。
子俞变了,他似乎从臻氏的束缚和压力之中被弹跳起来,变的成熟,敢于决断和担当。
有一种错觉,这兄弟两人很像。
“反了!反了!逆子啊!”臻氏突然一个站立不稳,气急攻心,快要晕过去。
“母亲请先行回府,孩儿明日回去自会向母亲请罪!”子俞冷着脸对臻氏躬身,又对臻氏带来的那两个下人喊了一声:“送老夫人回府!”
那两个下人连忙前去扶着臻氏出厅门,臻氏不肯走,歇斯底里吼道:“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子俞对自己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上前架着臻氏走出去,远远还能听见臻氏叫骂的声音。
臻氏走了,子俞顿时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靠着饭桌,闭着眼,一手撑着头。
他从未这般强硬对待自己的母亲,总认为母亲生他养他护他不易,自小到大都顺着,只要她开心便好,今日也不知怎的,对母亲的作法这般难以容忍,以至于连忤逆这等事,他都做下了。
“子俞,你不该这样,你是在为难你自己,老夫人就是看不惯我,让她出出气便好了,何苦去顶撞......”花泣见子俞这样字,很心疼,知道他心里难过,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她。
子俞睁开眼抬起头,看着花泣,方才的怒火没有了,眼里又变的柔和,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傻吟儿,你太善良了,今日我若不如此,你可能会命丧我母亲之手!”
子俞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
花泣只能在心底对他喊。
她在心疼着子俞,却不知,另一个人在心疼她。
叶青林从小烟山下来的时候,见到了匆匆而来的臻氏,不想迎头撞见她,和明泫躲在一旁树丛下,等臻氏过去,又和明泫二人尾随着跟了上去。
臻氏对吟儿狠毒,若是这个毒妇去了那里,吟儿定然讨不了好,叶青林才会又回头,想去离草苑隐着观察,若是臻氏敢对吟儿怎么样,他就会强行带走吟儿,哪怕她不愿意。
结果他看见的是,判若两人护着吟儿的子俞,吟儿没事了,但臻氏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用别的手段来对付吟儿。
叶青林很矛盾,若是留下吟儿在这里,他心疼。
可如今若是带吟儿走,她会和他闹。
那个毒妇不是她婆婆,他的女人,何需这般去隐忍。
明泫比他更不能理解,一脸懵逼。
等臻氏走后,叶青林才被明泫拖着下了山,回去了北街的小院子。
一进院子就喊过流云,问宥文在哪里,流云摇头不知,她其实也是和花泣一起昨日才回到的宁阳城,想了想,喊来了一直在此处看守院子的婆子,那婆子才道宥文和峻山在前些日子便离开了,听他们说的,好像是去川口县。
大约是想去那边和秦书玉在一块,等叶青林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