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长什么样,也是严府的二公子,她收回黏在博古架上玉如意的目光,谄笑道:“这豆腐呀,其实就是我家隔壁小寡妇做出来的,只不过她为了掩人耳目,才不得不交给她隔壁的王家夫妻,啧,我整日看着啊,可怜得很。”
徐春花也不知道姜怀玉的来历,不过在她看来这种女子,谁娶了不短命也多病,便给她安了个寡妇的身份。
严二听了顿觉失望,这叫什么事?你隔壁人家弄出来的豆腐,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干系?
当他想要甩袖离开时,徐春花又开口了:“今日我才看见他们分银钱,王家夫妻好生不要脸,竟将银钱分成三份,独占了两份。可怜那小寡妇,豆腐秘方是她的,却只能拿小头,我便想,从前总听说严府中的二公子为人仗义,英明神武,便想来找您替那小寡妇主持公道。
而且这豆腐被王家夫妻两恶霸紧紧抓着,每日就只能卖那么些,能多赚的银钱都白白流走,我看着实在心疼,待您解救出小寡妇买下她的秘方,以公子您的本事,定能叫县城里人人都吃上豆腐,岂不是一大善事!”
一顿拙劣的吹捧,却让严二停下动作,他眼一亮,恍然大悟。
对啊!自己想法子做生意做不成,花点钱买下豆腐秘方,再找人管住徐春花口中的小寡妇,利用严家的人脉,这妥妥的稳赚啊!
再说了,若真像这农妇所说是小寡妇惨遭恶邻威胁,他也算是做了好事,毕竟这独一份的豆腐秘方,也只有在他手中才不会遭人惦记。
严二坐回位置上,嘴角含笑冲鹃儿点点头,对方心领神会退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两个香囊,递给徐春花。
“既然你是来找本公子替人出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当赏。”严二说着眯起眼:“不过嘛,若这件事与你所说有一点出入,这些银钱,就当做是你一家的汤药费,明白么?”
徐秋强在一旁听得冷汗直流。
倒是徐春花掂了掂手里香囊的重量,听着声响,连忙满面笑容地跪下磕头道:“小的明白。”
她就不信,这二公子见了姜怀玉会不起色心,到那时候,豆腐和美人他会不要?没见过大世面也没读过书的徐春花,在这一刻却将人心利用得淋漓尽致。
得到严二首肯后,徐春花连同徐秋强一起退下,直到无人的角落里,徐秋强才面浮薄怒道:“既然豆腐不是你想出来的秘方,怎能这么跟二公子说,岂不是祸害了你说的寡妇?”
在严家做随从这么多年,徐秋强最是清楚商人面目,尤其是这些少爷们,在他们眼中似乎银钱金子才是王法,别看这一刻和和气气,下一刻就能为了银钱翻脸不认人。
之前是因为豆腐实在太火,加之挑来卖的又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加之村民之间对外的齐心力,使得这些富贵公子都不方便下手。
但徐春花的一番话给了二公子一个契机,让他知道秘方竟然是在一个寡妇身上,无异于将钱庄的库房大开。
徐秋强没想到妹妹能心狠到这个地步,他拧着眉:“是不是你看人家过的好,心生妒忌!?我早该知道,豆腐要真是与你有关,你也不会来认我这个哥哥!”
徐春花撇撇嘴,觉得徐秋强这副做派虚伪的不行:“喏,两个香囊,给你一个就是!嚷嚷什么?等到二公子将豆腐秘方买来,到时候开豆腐铺子会少得了我们兄妹?我像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吗,谁还不是为了日子好过些。”
“不可理喻!”
徐秋强没有接过香囊,他顿时觉得自己先前是鬼蒙了眼,才会相信妹妹也有变好的一天。
“嘁,不要我还省了!”
徐春花白了一眼,立马把香囊打开,取出一块银子不顾脏直接下牙咬了一口,旋即眉飞色舞。
屋中一角燃的是刚刮下来的沉香,烟香沉沉,鹃儿疑惑道:“公子,小小一个王家村做得出豆腐吗,会不会是那农妇为了骗些赏钱……”
严二眼微微眯着,看着这个月底下人送上来的账本,若不是他母亲暗中给了银两,又是令人难堪的亏损。
“让严阳带人去王家村打探打探,若豆腐不是农妇隔壁人家做出来的,就打断她男人的腿。”严二心情不好的挥挥手。
王家村中,姜怀玉把浆洗干净的衣裙晾晒在竹竿上,王大壮夫妻踏实肯干,豆腐生意交给他们稳定发展着,只等铺子开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县城里买房了。
所以姜怀玉住在这村里也不怎么出去,实在懒得应付那些嘴碎的妇人,就连洗衣也是在家里打井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