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先是要了饭菜一顿狼吞虎咽,终于安抚了咕噜噜响的肚子,然后才要了桶热水沐浴。
洗完澡后确实松快不少,但没有清洁的沐浴露,总觉得洗不干净,更别提头发了,怎么都有种油腻的感觉,姜怀玉擦干头发,打定主意非要第一个将肥皂和澡豆做出来。
最起码她也得用上啊。
将布裙里的银票取出一张,算上即将花出去的一百八十两,现在姜怀玉的财产只剩下三百七十两,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路上的花费大半都是因为姓秦的,这回到了上京,他竟然真的赖掉了!
姜怀玉看了眼包袱里露出一角的令牌,默默又将其戳回去,罢了罢了,钱总能赚到,她不想认识一个秘密太多的人。
“必须要省钱了!”
深刻反思自己的花钱能力,姜怀玉开始孜孜不倦地给糖包念诗经,最近她记起好几首诗经里的诗,权当是在补胎教,或是熏陶一下糖包的文采。
一夜好梦无眠,再醒来后便赶往牙行敲定房子交接事宜。
忙活了一上午,姜怀玉终于得以在这上京有了遮风挡雨的家,她带着糖包,两母子便是家。
回到牙行还有些手续要办,尤其是牙保还介绍了卖家具的给她,姜怀玉记下地方店名,笑着说自己会去看看,拿到她的地契后,正准备离开却看见有个骨瘦如柴的女孩让人带进来。
“哎你们怎么拖这么个乞丐进来?”
说是乞丐其实都算客气了,上京的乞丐也找不出比这女孩还要瘦弱的了。
伙计也很无奈:“这人刚刚在卖身葬父,遇上心善的胡大商人让手底下人将她父亲送去葬了,她便说要为奴为仆,可胡大商人拉着货物准备出城哪有工夫照顾她,就留下一两银子给我说让咱们牙行喂她两天,再找个还不错的人家当个清扫丫鬟,有个活计。”
牙保一听胡大商人的名号,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接过银子叹道:“这姑娘都饿成这模样了,可没生病吧?”
女子虽满脸都是乌漆漆的,但还是能看见她一双眼睛非常明亮,她摇了摇头:“没。”
“行吧,先去后院自个儿烧锅水收拾干净了再出来,饿挺久了吧?先吃点稀粥,莫要吃多了反容易闹肚子。”牙保像是习惯处理这种事,吩咐得很流畅。
姜怀玉本来刚想走,却看见这个女孩干净坚毅的眼睛,她脚步一顿。
牙保抬眼瞧见这位给钱干净利落的主儿,连忙问道:“夫人可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那孩子养好以后要签活契当丫鬟?”
对方实在瘦弱,声音又很清亮,姜怀玉下意识地用了孩子这两个字。
牙保点头道:“是啊,她算是运气好了,能遇着胡大商人,否则啊就是到这儿来我也绝不敢收她的!”
“既然这样,买下她的活契要多少钱?”
姜怀玉想到自己买下宅邸,确实该雇一些人帮忙打理,倒不是因为起了恻隐之心,只是她觉得刚刚的女孩有一种蒲草般的气质,努力坚强的活着。
牙保很惊讶,换谁来也不会买这一个仿佛三月不曾吃肉的小丫头,不过有钱的生意不做是傻子。
“这丫头三两银子您就可以带回去!”牙保绝口不提刚刚的一两银子,笑呵呵道。
姜怀玉嗯了一声,拿出银票给她:“带她出来吧,我顺便带回去。”
虽然宅邸还要收拾,但先买张床回去将就着也能睡,收拾可以慢慢来。
“好~”
牙保将银票攥着,走到后院去又将黑漆漆的姑娘带出来。
“记着,以后可要尽心服侍这位夫人知道吗?她可是个善人,绝不会亏待你的!”牙保虽然像是在叮嘱她,实际上尽是在拍马屁。
小姑娘顶多二八年华,干净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完全没想到看起来柔和明媚的姜怀玉会相中她。
拿着她的活契,姜怀玉轻声说道:“跟我走吧。”
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牙行,小姑娘黑漆漆的皮肤和一身脏兮兮的样子,让许多人都避之不及,掩鼻露出嫌弃表情。
姜怀玉有些无奈,只好先去布店买身适合她的衣裳,然后找个地方让小姑娘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