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娟却是不耐烦听她的抱怨,“那都是你自己作的,怪得了谁?你折腾不过陆霜降,你就别连累家里,你是没见奶现在那脸色,还有我,我都不敢出门见人了,全村都知道你犯罪未遂,苛责侄女,村里都传遍了,连带着我们的名声的都不好听了。就是城里我都不敢来了,怕见着我同学,没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丢人?真的是,没那本事就别揽这瓷器活儿,现在闹得全家都是笑话。咱又没跟陆霜降那样有个有钱的外家,没人给兜底,娘你到底作个什么劲儿?”
陆柳娟那心里都是满满的埋怨,就差说一句自己投错胎了。
闻言,刘梅眼儿都瞪圆了,不敢置信道,“阿,阿娟,你这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你娘,我这做的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好?不是你非得要那晏家小子,我何至于想那些个主意,这主意可也是你同意的,怎么你现在就怪我了?我哪儿晓得陆霜降那贱丫头那么鸡贼的,竟然还不落套的。咋的,你以为我日子好过嘛?我好心好意地为你打算,结果都成了狼心狗肺了?阿娟,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娘对不起你吗?”
刘梅那心也是哇凉哇凉的,本来还以为家里就算再怎么怪自己,自己的闺女总是理解自己的。
结果,没想到她一片慈母之心,竟然换了陆柳娟这一席话,她这心口都绞疼得很。
谁都有资格说自己,唯独陆柳娟没有啊!?
陆柳娟嫌恶道,“你别拿为了我这句话当借口,我是欢喜那晏承楼,可难道你就没想法吗?还不是贪了人家的高工资,又有体面的工作吗?以后拿出来就能吹嘘,还能压过婶娘一头吗?你自私就自私,扯上我做什么虎皮大旗?好了,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争这个的。那晏家的彩礼还在咱们家呢,那晏家应该还不晓得咱们家发生了这事儿,为了不影响我,娘以后你就别出现了,实在不行,爹那边我跟他商量着,这事你反正也一个人扛了,你就跟爹离婚了,把我摘干净了。我再去晏家好好儿说说,先把人哄住了再说,不然咱们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左右那晏伯娘也满欢喜我的!”
刘梅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闺女,竟然唆使自己跟丈夫离婚,顿时只觉得心口就像是破了个口子,哗啦啦地一股子北风冲了进来,直吹得她心口凉得都站不住。
哪怕这执法队再苦再难,她都能停住,至少还有个盼头。
可这来自亲闺女的背后一刀,却是让刘梅彻底地感到了痛苦和绝望。
她难以相信地抬头看向了陆柳娟,见得她满目烦躁,根本不见对自己的关心,顿时她抖着手,沙哑着声音急道,“你,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让我跟你爹离婚?这是你作为女儿的能说出来的话吗?你还是人不是?”
陆柳娟对她的不识相很是不悦,“我咋的了,这不是想把损失减到最低吗?现在谁不知道你做了丢人的事,就是爹出门都抬不起头来,被人指指点点。我要是这婚事黄了,咱们做的都没意义了。只要我过上了好日子了,到时候自然能接济你的不是?”
直到此刻,刘梅终于反应过来,从头到尾,陆柳娟就根本没喊过她娘!
她从前只觉得女儿得娇养,却没想到养出了陆柳娟这么个自私又凉薄的,这些话她怎么说得出来啊!
刘梅感觉仿佛有千万把钝刀子在割着她肉,疼得她顿时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那潺潺流下的苦痛的泪水。
这才是她真正的惩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