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时候还怎么活？

方珍珠被她隔着栅栏抓着手生疼，她的指甲都戳破了她的肌肤，特别是那尖叫声，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都给戳破了。

方珍珠磕磕巴巴道，“满秋，这已经是家里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汪建设做出这样的事，已经让阿雨很是生气了。你们做事的时候都不曾顾虑着他们，现在也是没有法子的。你当时怎么不想想你大姐以后在婆家的日子？”

越是说，方珍珠就说得越是顺溜了，“你们是姐妹，自然该是同一条心的。就算是不求着帮衬，总是也不能互相使绊子的。这回，你们做得太过分了，那可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现在再说这些都是晚了，那汪家我也看过，不是个好人家，我瞧着他们对你也不算是好，不然你离婚了，回家里来，家里给你再说门好的亲事……”

“你让我离婚？”谁知，方珍珠的话还没完，陆满秋却是脸色大变，厉声截断了她的话，“娘，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居然让我离婚？我离婚我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二婚介绍的都是些鳏夫，流氓的，哪个城里人愿意娶我的？你是细想让我回乡下嫁个地里刨食的吗？那我当初还憋气出来做什么？现在，大姐和阿霜他们几个的日子日日好了，从此以后就压了我一头，以后我就只能看她们的脸色！娘，你从小就不疼我，现在还是想害我一辈子啊！”

方珍珠被她这大帽子扣得一愣，忙摆手道，“不，不是的……”

“是，你就是！你们就是看不得我好，不让我过好日子的！我到底是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为什么你就那么偏心！上头你看重大姐，下头还有弟弟妹妹，阿春是个男孩子也就算了，但是阿霜算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霜她……”

“住口！”方珍珠眼见着她越说越过分，不由呵斥道，“那是你的亲姐妹，你跟她们争哪门子的宠！你大姐年纪大，回回争吵，那次不是被我责怪，她也一直让着你，下头阿霜几个年纪比你小好几岁，却也是个个懂事，从来不跟你计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前趁着阿霜小，不会说话，没少掐她虐待她，甚至想闷死了她的事儿！”

陆满秋闻言，呼吸一窒，可是对上了方珍珠恼怒的眼神，她也是生了反骨，一扭头，咬牙道，“我就是不甘心！自从阿霜出生后，家里好的都是给她的，什么鸡蛋羹米汤，啥的都是她的份儿。而且，您生我们的时候就是在家囫囵生，轮到阿霜的时候就金贵，非得去卫生所生，还得给她住院。人人都夸她是个可爱又有福气的，您也只顾着她，冷落了我们，我们有时候都吃不饱，却非得把好吃的都给了她！您这分明是偏心，若是个男孩子也就算了，跟我们一样是个没把的，凭啥她就能得这好待遇？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不得你们喜欢？大伯娘说得对，我就是家里多余的，没人要，没人疼，果然就是从外头捡来的孩子！既然如此，你当初就不该生下我这个讨债鬼来！”

“你，你——”方珍珠听着她说的这些诛心的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你浑说什么！这就是你嫉妒阿霜的理由吗？都是一母同胞的，再大的恨，你当初也不该动手掐她？”

陆霜降停在拐角处，听得里头那声声控诉，不由微微地愣了愣。

她显然还不知道，当年还发生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