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啊,一天不见,这浑身上下怎么都是伤啊?”居然是冷泗,他怎么在这里。
“你是这的大夫?”
“怎么,不行吗?”他倒是反问了我一句,不过手脚倒是利落的把我的衣袖给卷了上去,他这一拉扯,我的胳膊便更疼了。
“嘶,你轻点,很痛的。”
“娇气,忍着点。”他让一旁的药童帮他拿了一个小白瓷瓶,然后拉开红塞头,从这里面倒出了些许的白色药粉洒在我的胳膊上,这一撒疼得我咬紧了牙关。
这时候那个医治腿骨摔断的大夫大概忙完了,转身看向了我,然后笑道,“小姑娘,又是你啊。”
冷泗轻笑了一下,“老钟,这小姑娘记性不好,大概早就忘了你了。”
我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当时那个叫冷泗为师傅的老大夫吗,居然他也还活着,而且还留在莫城。
“我记得,那这样说刚刚那个药童就是当年那个缺了两颗门牙的小药童是吧,你们胆子很大啊,居然还敢在莫城开医馆。哎呦,你轻一点!”冷泗这货故意的吧,居然那么用力的绑纱布,痛死我了。
“谁胆子大也没你大,都快三更了,还敢一个人出来找医馆!话说你家那位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居然完全忘记了那天知道顾烬白和燕北凊是同一个人之后,我是跟着冷泗去喝酒的,可是到最后却是被青王带回府上,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冷泗知道了,那是不是他也很快知道了,他连我的生死都不在乎,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会不会直接就,我也不敢往下想了,好在冷泗这时候进屋去取别的东西。
“谢谢大夫啊,我家这个不怕死的,根本不会骑马非得跟着去,结果把骨头都摔断了,真是糊涂。”
“没事,你相公还年轻,很快就能好,别担心了。”
我不敢再逗留下去,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案桌上,然后拿过那个白瓷瓶便瘸着腿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医馆。
一口气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我才敢停下来,现在的我身无分文,还到处是伤,真是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我现在好像哪里都不能去了,凌府不能回,王府更不能去,我居然无处可去了。
对了,刚才那妇人说他的相公是骑马摔断了腿,想到骑马我便想到了师傅,他不就住在莫城的吗,我可以去求他帮一下,好歹我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徒弟啊,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隐约记得他好像住在长汀街石子巷来着,现在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我只好是个人便问上一问,好在问到第三个人的时候,他告诉了我明确的位置,再三道谢过后,我便赶着去找师傅了,师傅住的这个地界算得上是莫城最破旧的一块地了,他不是专门教人骑马骑射的吗,怎么会这般穷困潦倒,按说完全可以换个更好地界居住才是,不过他这人也是个怪人,说不准他就喜欢住在这种地方也不一定呢。
“大嫂,我想问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个姓闫的,他住在哪里啊?”
这人一听我叫她大嫂,便一脸不高兴,“你个小丫头,半老徐娘被你喊成大嫂,真是不会说话。”
我连连道歉,她见我态度还算诚恳,便朝着远处指了指,“那个姓闫的就在石子巷最里面,不过小姑娘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去找他的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闫海这货平日里太不会做人了,以至于街坊邻居对他好像没啥好印象,不过他那人又自大又怂,别人不喜欢也是正常的,像上次在马场他一见当日打他的人在,便一溜烟跑了,实在是有愧人师二字。
当我终于走到这石子巷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正准备敲门喊人,却听见里面传来男女情事的喘息声,一阵高过一阵的叫喊声吓得我后脚跟一退,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土罐。
“谁在外面偷听!”是师傅的声音,只不过有些狠决,让我一怔,立马蹲了下来。
“喵……”好险好险,刚好旁边经过一只野猫,替我躲了过去。
“死相,谁会偷听啊,快点。”这就是个妙龄女子的声音了,还带着点娇羞,我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怎么就忘了师傅好歹也是个男的,我就这么找上门破坏了他的好事,他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我只好猫着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等走到刚才那大嫂的屋外,瞧她还在绣花,看见我便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小姑娘,姓闫的长得是不赖,不过是个花花肠子,你啊还是别被骗了,赶紧回家吧。”
看来,师傅这经常有不同的姑娘来,我怎么就认了一个这样的师傅,莫名觉得有些丢人啊,对着这个大嫂我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