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得弟脑瓜子灵活,自那天晓得干不过余蔓枝之后,掐熄了大半的火,不再明目张胆寻衅,换了个套路,改为指桑骂槐。
时不时隐隐晦晦地刺一句,笑盈盈地指着春光骂叼人,讽两句见好就收,弄得余蔓枝更是鬼火冒,还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余蔓枝有时实在憋不住问她骂谁呢,方得弟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好品德。
总是用一种懵懵又无辜的表情望着她,眼睛里裹含的意思却很明显,没骂你呢,你上赶着讨骂为哪般?贱得没边了?
那副无赖样整得余蔓枝没了脾气,没地说理儿去。
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她觉得自己遭此无赖,寿命恐怕都要短上数年……
钻入地道的那一刻,余蔓枝血液沸腾,入关了!
明日一出边城立马要她好看。
童梓他们钻出地道,马不停蹄地把货送去两位掌柜的手上。
库房内贺海昌拉住童梓的手道:“小兄弟啊,货能否两个月送一趟,四个月,货接洽不上啊!”
香辣酱一经打入军营,销量呈直线上升,供不应求。
童梓面有难色:“贺老板,两个月恐不行,路上一来一回将近要两月,我若应了,到时赶不上平白毁我商行信誉。这么着吧,三个月一趟,时间上松泛些,你看如何?”
他心知肚明香辣酱皂子只是族中一项副业,若为此耽搁了训练得不偿失,一心制酱背离了族长的原意。
何况春耕即将到来,妇人们也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
族里一大摊事儿呢,要养猪放牛羊,挖铁,炼兵器农具,缝制春衣,制酱制皂子.....
哪怕不算这些,光几十亩地就够让人忙活的了,分身乏术,手上的活委实太多。
贺海昌观他神情,知晓没得商量,“成吧,三个月就三个月。不过,小兄弟啊,你回去与你东家言语几句,三个月一趟货量适当加加呗。”
童梓略一思索道:“我们商队最近人手不足,恐难再加,不敢一口应承你,我尽力吧。”
贺海昌笑呵呵地递了一个盒子给他,“这是老朽的一点心意,你哥几个拿去喝顿酒吧。”
童梓盯着他手上的盒子,犹豫不定.....贿赂?拉拢?闹不明白他是何意。
毛峰急了,替他接过盒子忙忙道谢,拉着他出了库房。
“你怎地随随便便接外人的东西?他是何用意都不甚清楚,你就敢伸手接?”童梓甩开他手责道。
毛峰打开盒子一瞅,嗬~白花花的三十两银子,啪一下合上盖子,笑道:“读书你在行,我拍马也追不上,生意这方面你可能就不如我咯,我好歹做过两年小管事,不说多精,基本门道还是摸出来了一些的,你将才模棱两可,一句尽力,生意场上多半是要好处的意思,懂了吧。”
“原来如此。”童梓顿下脚步,“咦,银子一收,不就等于应了他吗?不成,退回去。”
毛峰唰地把盒子藏于背后,眼睛瞪得溜圆:“想得美,到手的银子哪有还回去的道理。读书读傻了吧?生意场上多的是只收银子不办事的人。”
“大不了,农闲季节咱们多做几箱送来不就成了,三十两足足要做三箱辣酱,那可是咱们半个月的收入,你真的要送回去?你考虑清楚哈,送回去你就是族中的第一个千古罪人。”
童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三十两银子判我一个千古罪人的罪名?!
毛峰摇头晃脑道:榆木疙瘩。武力,粮食,人才,银子,老大说过这几样是咱们的立族之本,你把排第四的银子拱手让人,罪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