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紫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梦境，黑暗繁星被浓浓的紫雾包裹，怪异眼球上渗出大股浓黑色液体。

罗德感觉他就好像插在了空气中，神性利刃空空荡荡的不受力，而他的手腕却受到了极强的阻力。

知识之书焦急无比：“神性之刃压制住了黑暗繁星，但主人的力量相差太远，黑暗繁星避开神性之刃的锋芒，全力推拒主人，它的本能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强？黑暗繁星不应该有这么高的感知反馈程度。”

而更让它焦急的是，人性之花的力量在渐渐消褪，噩梦之夜正在迅速影响并扭曲他们的灵魂和精神。

“糟了，我们不会完了吧？”

知识之书疯狂地用它的灵魂白雾撞击地面，但始终无法与梦境取得联系。

人偶已然破碎，邪鬼之王被打回了恶鬼石缸中，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手段了。

知识之书眼睁睁地看着神性之刃渐渐从怪异眼球中推出，距离黑暗繁星的灵魂核心越来越远，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却不能帮上任何忙。

“我的灵魂为什么这么破？神灵之镜也没有修好！”

“黑暗繁星竟然懂得新筑律法？”

“主人还远不到令律者的程度，不能破除律法……怎么办？我们输定了，我快跑吧……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

——

高层灵界。

光之国。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感到如此的不协调？”

王远远地注视着那团散发出无比邪恶气息的黑色物体，惊讶地发现，那不协调的异样似乎并不是来源其本身。

“唔，这似乎是古神的力量，它扭曲了某种东西……是什么呢？”

王没有感应出来，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不知道……这样的扭曲还是不要存在好了。”

王伸出手，虽然远在高层灵界，与圣火距离过远，但澎湃的灵能依然如同海潮一般涌起，推动了他的灵魂，源的力量开始转动。

王握住源之海中属于他的那份权柄，轻轻一挥，那不协调的诡异就像蛛网一样被扫开。

感知就像被摘除了白内障一般清晰起来，王更加清晰地“看”到了那团巨物。

它实际的大小十分惊人，王心算了一下，如果它落在主物质界中，至少能覆盖半个王城。

“这就是高层灵界中的怪物吗？难道是传说中的深渊巨兽？不，不可能。”

王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深渊巨兽的体积据说超过了死烬山脉，这怪物虽然庞大，但远不到那种程度。”

王集中精神，感知着它的存在，试图了解更多有关它的信息。

“唔，这怪物好奇怪……它像是寄生在某种东西上一般，看上去试图在入侵它的寄主。”

“咦？它的内部似乎有空间上的改变，律和外界不一样，它动用了源的权限改变了该地律法？”

“可是，这有什么意思呢？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它对特罗里安有威胁吗？”

王对自己发出了灵魂三问，他想凑近一些调查，但他的灵体却开始闪烁。

“唔……是跨越位势壁垒时消耗太多了吗？还是高层灵界太远了……”

王很是遗憾。

“可惜，我原本还想去极高层灵界，去亲眼看看无数空间断层和褶皱后的日月星辰，看看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不是真的藏有拯救世界的秘密。”

灵体的闪烁变快了，王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看了一眼远方的怪物，知道已经不可能在这里消灭它，高层灵界距离他的本体和圣火太远，贸然发动战斗会非常危险，而且消灭一两个怪物对特罗里安并没有特别大的帮助，获得信息才是更重要的。

“算了，它似乎对圣火没有太大威胁，但我不能这么走了……这怪物实在太诡异了。”

王伸出手，灵魂中的源再次开始转动，他再次握住了源之海中的权柄。

源之海是世界最底层、最根本的法则之海，掌握了源，就掌握了一部分法则，进而可以通过源之海制订新的法则。

它称之为“律法”。

掌握的源越多，他的场域就越大，所制订的“律法”影响范围也就越大，权限也就越高，遇见更低等的“律法”时，就能将其覆盖。

所以，真正掌握了源的强者，就被称为“令律者”。

在特罗里安，他们就是特级战斗人员，是战斗体系的顶点，人类中的最强者。

王是其中之一，且是最强者，没有之一。

“永恒燃火”的源，非常强大。

王的特性已经登峰造极，对“律法”的掌握，也无人能出其右。

荷鲁斯曾经盛赞王是特罗里安一千年来除了初始之王以外的最强者。

王认为他说得不错。

“哼，黑暗怪物的律法，就让我来抹去吧。”

王挥动他的权柄，无形的力量扯去了扭曲的改变，黑暗的律法被更强大的力量驱除了。

那团巨大的怪物身上发出了奇异的律动，污泥一般的身躯上张开许多裂口。仿佛黑暗在嚎叫。

“好，看上去似乎有点用，果然这怪物内部藏着什么诡异的秘密，可惜我没有时间了。”

灵体的闪烁更急促了，王颇有遗憾地扫了它一眼，向回飞去。

“我要把这个奇怪的怪物记住……下次再来杀它吧。”

——

——

梦境。

罗德用尽全身力气，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绝对的劣势中。

神性之刃已经从诡异眼球中脱出，不能再对黑暗繁星造成致命的威胁。

而若不是神性之刃与他的意志相连，庇护住了他的本体，他早就被打散了。

但现在，他陷入的危机一点也不比那个小。

骷髅头的眼窟中紫光大盛，但却没有指向罗德，而是对准了方尖碑。

幽暗之守护的力量迅速被剥离，笼罩方尖碑的白雾正一点点消散。

一大团紫光在骷髅头的口中凝聚。

知识之书百分百的确定，方尖碑挨不住下一记紫闪。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尽头。

“完了，我们完了……我为什么这么蠢，我是个狗屁智慧与美貌之……哎？”

陡然之间，知识之书的灵魂白雾没入了梦境之中，它再次恢复了对梦境的控制。

“这……这是，黑暗繁星的律法解除了？”

知识之书来不及狂喜，来不及探究为什么，它几乎立刻控制梦境放开了对黑暗繁星的压制，燃烧了100点神性的梦境力量携着万钧之力调转方向，挡开了黑暗繁星对罗德的压制。

失去了梦境的压制，黑暗繁星的力量暴涨，汹涌的紫光几乎淹没了半个梦境。

但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