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来吧,来吧,抛起这枚硬币吧!
无论是哪个结果,开膛手都欣然接受。
明明是濒死,但开膛手的思维却是无比的清晰,再没有哪一刻的他比这一刻的他更加清醒了。
开膛手抬首,那越发明亮灼热的眼瞳直直的盯着巴萨罗谬。
来,做决定吧。
巴萨罗谬望着趴伏于地面下的开膛手。
血色的花朵正缓缓绽放。
他要死了。
当然不要误会,巴萨罗谬并没有生出什么怜悯之情,他只是疑惑。
望着血泊中所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他不禁失笑,随后,眸光转冷。
确实,他的眸中深藏着的是傲慢,但是却是与开膛手的傲慢绝不相同的傲慢。
他们绝不一样。
他俯下身子,用【地狱之门】顶在了他的下巴,让他能更清晰的看到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说:”你知道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
巴萨罗谬咧开嘴一笑,郑重的吐出了恶毒的话语:“因为你太弱了啊。”
“弱到了难以置信,我一直感到诧异的是,明明你也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你能傲慢的这么说出这种话?”
“是什么支撑着你呢?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理智称不得全然理智,疯狂又算不上真的疯狂,你到底在凭借着什么呢?凭借着力量吗?凭借着聪慧吗?”巴萨罗谬疑惑的问道,全然的嗤笑着开膛手,毫不留情的蹂躏着开膛手的内心。
“不要说笑了,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半上不下的残缺品而已。”
说到最后,他伸出手拎着开膛手的头发,就这么残忍的强行让他的头颅悬于半空,能够更好的看清自己的面容,他冷淡的做出判决:“你的自嘲说的很对,你只是一个劣等的小丑而已。”
在这一刻,开膛手终于看清了。
那是烈日。
此间之萤火怎敢与烈日争光?
他们至始至终都不一样。
一想到此处,开膛手不禁大笑,脸颊边的猩红笑容也被扯的更开了,直直的裂到了嘴根。
任由着鲜血与生命力的流失,开膛手只是嘿嘿的笑着,狂笑着。
他的计划破产了,从根本上,巴萨罗谬就与他完全不一样,这个人,绝不可能成为新的开膛手。
每个人的心底都埋藏着疯狂,有的人选择深深埋下,有的人选择任由释放。
有一点他没有看错,巴萨罗谬心里也有着疯狂,远超于人的疯狂。
但那股疯狂与他的疯狂从来都不一样。
倘若他是任由疯狂拉扯驱动着自己向前的话,巴萨罗谬就是将这疯狂整个嚼碎吞下,埋入他胸膛中的熔炉作为燃料。
他是强者。
在生命的最后几刻,他竭力的压榨出最后的一点力量,努力咧开了嘴笑着:“做为最后的忠告,小心点吧,“开膛手”,是不死的。”
巴萨罗谬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扣动了扳机。
轰鸣响彻,地狱的大门再次开启,带走了一个恶的魂灵。
他那残缺的面容上仍带着狰狞的猩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