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菲,算了,你别弄了,没救了。”
旁边有认识的赵菲的村里人劝道。
赵菲的手也酸了,因为长时间的吸气送气,自已的头也被弄得木木的,有点晕。可是她知道自已不能放手,一旦放手,村里也没有人会接手,一来是他们不懂急救知识,二来大家都觉得夏至没救了,也不会主动去沾死人的晦气。
坚持,只要还有希望,就要坚持。
赵菲记得前一世看过的新闻,有医生坚持了一个小时的胸外按摩,硬是把病人给救醒了。
有人已经去报告镇里了,镇里肯定会叫卫生院的医生一起来,到时候有医生来接手就好了。
赵菲凭着一股血气,也不愿意放弃救治。
现在,夏至的命就捏在自已手里,只要自已停下来,就等于宣布夏至死亡。
夏至,你不能死啊!
你可是还要做镇长、副县长、县委副书记的人,还要给许多的普通百姓做好事、做大事的人,你怎么能死呢?
如果不是夏至前世的风评那么好,在一众女官员中,始终于实干、勤政、为民而出名,赵菲或许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毅力救她。
好人如果死了,这个世上就少了一个好人。
夏至,你不能死,你下午还在为工作做着调查,还喝了一大碗我的水,你不能死,知不知道!
赵菲在心里大喊着!
脑子里虽然想得杂芜,赵菲手下却不肯放弃。
看着女儿不断用力地按压着溺水者的胸腔,还时不时嘴对嘴地与溺水者接触,在村里人“死了”“救不活了”的议论声中,刘桂珍也受不了了:
“阿菲,算了,你也尽力了。这只能怪这个姑娘命不好!”
“是啊,阿菲,没人会怪你,你停手吧,再按下去,恐怕骨头都按断了,到时候还让她家里人怪你。”
也有人善意地劝说。
救人不成,还反被人咬一口,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听别人这么一说,刘桂珍心里更慌了,她甚至想上前扯住女儿:
“阿菲,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这么按,不会真把人家的骨头按断吧?”
赵菲手上用力,嘴上还要长吸气呼气,哪有力气回答刘桂珍,只能挑着间隙摇了摇头,嘴里扔出一句:
“妈,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现在人家一条小命在我手里捏着呢,你就别说话分我的心了。”
刘桂珍楞了一下,嘴张了张,却也没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的女儿,强势大气,身上好象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让刘桂珍也轻易不敢再说出拂逆的话。
“哎,阿菲,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再试试吧,手下要小心!”
刘桂珍叹了口气,她也不懂得急救知识,人命关天,插不上手,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还是没气。”
刘裕至蹲在夏至身边,摸了摸她的口鼻,手心没有感觉到一丝半点的呼吸,他失望地摇摇头,今天这个“英雄”又白做了,和上次揪做“扣”的一样,白费力气了。
赵菲觉得手臂上的力气马上就要耗尽了,胸腔因为长时间长吸气好象要炸开一样,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坚持不了十分钟了,现在她心里只希望镇政府和卫生院的医生能快点赶来。
“一、二、三、四……”
赵菲有点麻木地数着手下动作的次数,一分钟60—80次是吧,她努力回忆着知识点……
接着,又麻木地长吸一口气,捏着夏至的鼻子,把气送入她的口气……
随着这口气送入,赵菲贴她如此之近,能清楚地看到夏至的胸口涨了起来,接着她的手一按,那个部位又平伏了下去……
有氧气进入,夏至一定会回没事的。
从第一口气进入夏至体内,赵菲就看到了这种现象,这也是她信心和力量源泉所在。
边上的刘桂珍只看到女儿一直在用力按压,一直往那溺水的姑娘嘴里吹气,接着,赵菲忽然软软地垂下了手,整个人趴在了夏至身上,不动了。
“我不能停,夏至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呢!”
赵菲只觉得脑子一黑,人似乎全身无力地瘫软了下来,用力救人,自已倒是脱力了,赵菲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她的手想动弹,却根本控制不了,身体下滑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已用力一扑,整个人扑在了夏至的胸口上。
“我,我这是在哪?这里怎么这么黑?”
“你溺水了,心跳都停了,急死我了,快回来!”
“你是谁?啊,我看到你了,你是那个中午给我喝水的小姑娘是不是?我溺水了?我死了吗?”
“你要不回来,就真死了!”赵菲没好气地道。
“我不能死,我的调查工作还没做完呢!我妈肯定煮好饭等我回去吃,我不能死!”
……
“阿菲,你怎么啦!”
刘桂珍一声炸雷般的惨叫,把赵菲从脑子缺氧昏迷般的混沌中叫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已还伏在夏至身上,突然,她的表情凝住了。
“扑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