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云抵达,落到地上,显出一头狻猊的身影,对着张泰之军咆哮了一声,随后张牙舞爪地作势欲攻。
雾崖居士见状,也微微吃了一惊,实在想不到对方居然有一头狻猊。
狻猊乃龙之九子之一,虽然凶恶,却也是神兽,喜爱烟火,对阴邪之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
雾崖居士和通冥散人都是修炼的鬼道之术,虽然二人并非鬼魅,而是活人,但毕竟气息阴邪,对狻猊这样的神兽还是颇有些忌惮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雾崖居士就怕了狻猊,事实上,若是做好准备,雾崖居士甚至敢主动去打狻猊的主意。但现在狻猊明显是有主的,而且就这么当面锣、对面鼓地对上,那可就比较为难了。
最关键的是,这是在两军阵前,修士若是以法术击杀凡人士卒,那可能会有罪孽。但狻猊毕竟是兽类,其修行的道与当今主流的道法不同,并不求化形成人,而是追求血脉纯净,不断进化。这种古老的道,奉行的是丛林法则,不求功德。
不过当今毕竟是天庭主宰三界,天道有灵,这种古老的修行之法受到抑制,若是敢肆无忌惮地行事的话,必会遭到天谴,修行速度和前景都称不上好,所以除了那些洪荒传承的强大血脉之外,其他兽类都基本已经摒弃了这样的修行之法。即便偶有觉醒了一些血脉的,也只是用作辅助,并不以之为根本。
像狻猊这样的神兽却不同,血脉太过强大,一旦激发并进化,实力便能飞速增长,不必每日苦苦练气修行。
这种神兽上了战场,那真是百无禁忌,就算不用法术,只横冲直撞,寻常士卒那也是挨着就死,擦着就亡,根本无法抵挡。
而且有这头狻猊在,自己这边想要拖住王丰,由另一人去对付王丰麾下兵马的打算也立刻落空了。
思及此,雾崖真人顿时失望不已,转而对张泰道:“今日之战已经不会有结果了,再战无益,鸣金收兵吧。”
张泰点了点头,当即鸣金。那通冥散人战了许久,战不下王丰,又知道对方来了一头狻猊,也知道今日难以得胜了,此时听见鸣金,当即虚晃一刀,随后抽身后退。
王丰见状,也不追赶,任其撤走,口中道:“张泰,今日之战你也看到了。无论你向谁求援都是徒劳的,还是趁早投降,早日安定天下吧。”
张泰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不发一言地离去。
王丰收兵回营,将狻猊就安排在自己的中军帐外,随后召集众将商议道:“张泰既然向九山王求援,那么九山王必定不会只派几个修士前来,其后续兵马一定会跟着调动。距离徐州最近的,一路是谯县的驻军,一路是泰山地区的驻军。谯县那边的驻军我兰陵城相隔着徐州刺史的军队,轻易过不来。但泰山却距离此处不远。那里更有五万大军驻守,用以防备青州的赵铭。倒是也能抽调得出足够的兵马来。”
夏山虎闻言,点头道:“不错,白敖那边若要调派援兵,必定会从泰山地区调。泰山之地有五万兵马,但至少也要留下两万人防备青州军,能抽调过来的只有三万人而已。即便加上张泰的兵马,论数量也仅只是与我们相当,甚至还要略少一点。咱们不必惧怕!”
王丰笑了一下,道:“区区数万敌军,我自然是不怕的。白敖的主力此时来不了,正在潼关与方栋激战,他不想着全力剿灭大敌,却贪心不足,反要来徐州插一脚。我看他盛极而衰,就在这一战了。”
郭术闻言,忍不住问道:“听大总管的意思,拿下徐州之后,便要进击中原,争夺天下?”
王丰摇头道:“进击中原还是要慎重,不过咱们拿下徐州之后,深植根基,秣马厉兵,日后无论是攻还是守,都不必惧怕别人。”
夏山虎道:“只是援兵若到,城内守军必定士气大振,只怕若要再破城,将会颇有难度。不如在当道设伏,先将援兵杀个片甲不留。击溃了援兵,城内守军的士气必定大跌,到时候再攻城就容易多了。”
王丰笑道:“九山王实力强横,潜势力极大,虽然这援兵仅只是一队偏师,但军中必定有厉害的修士随行,想要埋伏是极为不容易的。不必担心,只加派哨探,打听敌军援兵到来的日子。我会在他们抵达的同时,将城池攻破,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城破,却无能为力。在他们心神散乱之时,再一举出兵,将之击溃。他的兵马若是在城下战败,这一路逃回泰山数百里距离,真正能逃回去的又能有几人?”
夏山虎闻言,惊讶地道:“大总管有把握破城?”
王丰笑道:“原本我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不过却不想那九山王却硬要在徐州插一脚。这我岂能容忍他?若让他得逞,日后岂不小瞧了我!这一场战,我必要胜的酣畅淋漓,让他从今往后,再不敢正视于我。”
夏山虎等人顿时都惊疑不定地看着王丰,不知王丰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
却说张泰等人收兵返回兰陵城,坐定之后,就听雾崖居士道:“想不到那王丰身边居然有一头狻猊,此等神兽进入军中,那是极大的威胁。若不早除,只怕此战难胜。”
王成闻言,皱眉道:“那狻猊终究是被王丰收服了的,难道王丰敢放任狻猊杀伤普通士卒?”
雾崖居士道:“就算那狻猊受王丰控制,但如此神兽,上到战场之上,只需咆哮一声,只怕我军将士便会胆战心惊,士气大跌,无心作战了。”
宛城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可否将消息报给白敖陛下,请他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