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原谅,可是恨又觉得自己底气不足,所以她什么也没问。
今夜再见,阿棠震惊之余心情更加复杂,她双腿已废,从高高在上的皇后沦为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的孩子的仇算是报了,她的恨也该散了,只是若非自己,她又怎会沦到这般境地,她虽未主动做什么,却并非无辜之人。
许影看着她复杂的眼神,忽然轻轻笑了,她笑起来有种无所畏惧的淡漠,又有种看淡生死的轻蔑:“宸贵妃这是可怜我?”
阿棠低头,掩下眼中复杂的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如今也是罪有应得。”阿棠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因为孟辞早与她说过,一定要她成为皇后,便是许影没有害死她的孩子,她的皇后之位也保不了多久,她了解孟辞,说到做到,何况是对自己的承诺,他绝对不会食言。
她若是心软便是对不起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但她也没有底气怨恨,她对许影始终心怀愧疚。
许影却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心虚,只是了然地笑笑,看着她平淡地问:“你真的觉得我是害死你的孩子的凶手?”
阿棠抬头,看向她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她,可是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阿棠低头,叹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她问道:“你或许恨我,为何要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许影只看着她淡淡笑着:“你真的相信我是害死你孩子的凶手?”
阿棠看着她,她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一双眼睛格外犀利,即便是在微弱的光中也显得格外明亮,似乎一眼便能看透阿棠。
她低头不再看她,轻声说到:“就当是我欠你的,此事就此作罢。”
许影看着她,忽然大笑起来,待她停了笑声才看着阿棠说到:“好一个大度的宸贵妃。”她说着又呵呵笑起来:“只是你难道从未想过那被孟辞防得密不透风的凤栖宫,那一晚燕窝是怎么送到你嘴边的?”
阿棠听着脸色巨变,心在颤抖着往下坠,却还是看着许影勉强说到:“事到如今,你何必再狡辩?那受你指使的宫女早已招供了。”
许影笑得更开心了:“宸贵妃是真的傻,还是不愿意相信?难道不知凤栖宫中所有人都是孟辞的人,怎么偏偏就混进去一个我的人?这人还是贴身伺候你的人,孟辞会放任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
“他”阿棠张口,想说孟辞也许不知道,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自己都不相信。
她怎么能相信许影的话呢,孟辞对她那么好,她有身孕之后,他比自己更紧张,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孩子没了之后他的震怒,发狂,阿棠也都看在眼中,她怎么可能怀疑孟辞?可是她怎么能不相信许影的话呢,以孟辞的性格,但凡有一点值得怀疑的人,他也绝不会留在凤栖宫,何况让她贴身伺候自己的吃食。
阿棠感觉自己浑身发冷,若不是靠在流云身上,她真怕自己根本支撑不住。
许影似乎很满意看到她的反应,只看着阿棠轻笑,继续开口:“究竟是谁把那碗燕窝送到你面前的,想必宸贵妃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阿棠不说话,脸色惨白,她怎么觉得从心底里开始发冷,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流云伸手用力将她拉起来:“小姐,我们走。”
阿棠不说话,任由流云拖着她往外走,只是许影显然并未打算放过她,伸手一指流云看着阿棠笑道:“看来你很信任身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