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林初夏抹完风油精,吃完早饭,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后,邓秀珍才放下心来,指着墙角一字排开的大小高低不同的布头,终于问出了自从早上起床,见到这堆布头后就一直徘徊在胸间的问题。
“这么多布头,你真只花了30元?”
“是呀!”林初夏一脸的坦荡,“运气好,遇到的那位四十来岁的杨姨就是一家大厂的老板,他们厂里生产的布料全部出口国外。近些年,扩大规模后,除了增加国内这条销售渠道,他们还将布做成了窗帘、床单被套和沙发套等家居摆设用品。”
“厂里有专门的陈列室,方便国内外采购商参观,除此之外,还在批发市场买了几个铺面,也用来陈设摆放这些。这些布头,就是他们做那些布艺品后剩下来的,摆在那儿占地方,所以,在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就顺手将这些布头当处理品卖给我了。”
“这就是大鱼小鱼一网捞,苍蝇腿虽小也是肉。”
说到这儿时,林初夏也不由得一脸地钦佩。
能在这个时代,就拥有这种类似“预见性”的观点,那么,可以预料到,几十年后,杨姨会攀爬到一个多么让人膜拜仰望的高度。
由此可见,引领一个时代的浪潮儿,并非新闻报纸上报导的那些,更多的人却是将“谦逊低调”的作风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邓秀珍指着那几十块一米大小的布,“这些不能做床单被套这些大件,但能做枕套、风扇、桌布和电视机套的布头,加在一起,只花了30元,剩下的那些小布头都是搭头?”
“对哒!”林初夏眨眨眼,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而,气氛还没变得温馨起来,就因为她那紧随而来的“打响指”举动而破坏了个一干二净。
“妈,我就知道,你是我们老林家最聪明的,随便猜猜,就能猜准!而我嘛?遗传到了你的聪明机灵基因,所以,才能轻易就说服杨姨,让她将这些收拾一下,同样能卖点小钱的布当成搭头送给我啦!”
邓秀珍瞪了眼林初夏,坦白说,林初夏越是“舌灿莲花”,她就越发地觉得林初夏心里有鬼,越没办法相信林初夏。
奈何,从昨夜一直琢磨到今天,她都没能琢磨出个究竟来。因此,也不得不再次采取“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对策。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因此而放过林初夏。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行叭。”林初夏摊手,耸肩,一脸的无奈,“你是我们家的财政部长,一切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你说了算。”
又被灌了“迷魂汤”的邓秀珍,指着最里面最小那堆网状布头,和原本被藏在布头下面,被她一通翻找后,堆放在一旁的铁丝和塑料花杆等东西。
“那又是什么?”
“做丝网花的材料。”
林初夏眼皮跳了跳,怪不得,从起床后,她就两只眼皮一起跳,原来,自己悄悄藏起来的东西,又被邓秀珍翻出来了!
一向很有危机感的林初夏,在这一刻,顾不上别的,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我们家花瓶里的塑料花都烂得不成样,早就应该淘汰了。所以,在看见批发市场有人卖这些丝网花材料,就买了几分回来,准备自己琢磨着。如果做出来好看,说不准,到时候,还能卖点钱呢!”
当然,事实上,在批发市场见到这些材料的时候,林初夏也是很震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