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邓秀珍双眼瞪得溜圆,嘴巴更是张大到能塞入一颗鸭蛋的程度,“这不可能吧?她哪来的图纸?又哪来的关系?”
真以为,谁都能和头饰厂谈生意呢?
真以为,“无商不奸”这句话随便一说的呢?
“妈,如果给你一朵头花,你能照着画出图纸吗?”林初夏不答反问,除了实在没有什么画画天赋的人,否则,只要上过美术课的人,谁还不能画出几朵头花的图纸来?
“说到关系嘛……”林初夏嗤笑一声,眼角眉梢间满满的嘲讽和讥诮,“妈,你不会忘记了,她在跟镇书记家的公子谈恋爱吧?”
“徐书记有这么大的能耐?”
事实上,早在林初夏提到“云芳”的名字时,邓秀珍就怀疑上了徐建军这位镇书记家的公子,但,很快,她就将这个念头掐灭。
要知道,那可是市啊!下面有十来个县,每个县少则三五个镇,多达十来个镇,不论经济实力,抑或是直辖面积,都在本省甚至全国声名赫赫的大市!
这种情况下,别说镇长了,就连县长,在市里那些领导面前都没什么“排面”。
“妈,我爸没跟你说过,徐书记的大妹婿是X局科长吗?小妹婿家里开了服装厂和饰品厂?”
林初夏无奈地抚额,徐书记从不曾刻意隐瞒这些信息。偏偏,隔三差五就会跑一趟镇里,或送资料,或被借调到市宣传部帮忙的林爱国,竟然能“灯下黑”到这般程度!
这叫什么呢?
说好听一些,就是林爱国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很有几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说难听一些,就是林爱国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更没什么能闲聊八卦,分享内幕消息的“知心朋友”!
邓秀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末了,只能愣愣地问道,“初夏,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下次,云芳和四村那些人再来买头花,还卖给她们吗?”
“卖啊,为什么不卖?”
如果说,邓秀珍首先想到的就是“不卖”,从源头解决掉头花花样泄密,甚至被人模仿,打上外家标签,赚个盆满钵满的结局,那么,林初夏的选择,就和邓秀珍截然不同。
然而,虽然,林初夏自诩“佛系”,但,那句时常挂在嘴旁的“井水不犯河水”的话,不过是某种大家都明白的“套路”。
此刻,林初夏就在邓秀珍一脸的茫然、疑惑和不解中,狡黠一笑,补充道:“按照十倍的价格,卖给她们!”
“嘶……”邓秀珍倒抽了口冷气,最近这两次,云芳来买头花的时候,都是只挑最贵的,很有几分“挥金如土”的气魄。平均下来,每朵都要三元钱。这十番下去,不得要三十元钱?
“那她肯定不会再买了。”邓秀珍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明,“她会再找其它人帮忙带。”
这样一来,和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区别?自家出的新花样,也依然会很快就到了云芳手里,再被云芳送到市里的工厂里,加班加点地生产,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就铺满省内外供销社和商场。
——最最重要的是,原本该属于自家的“独家利润”,就这样,在自家人都没察觉到的地方被人瓜分了!
“没事。”林初夏笑着摆手,然而,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抹笑,只浮于表面,“我就只是想让她知道——我,知道她隐藏的秘密了!”
以后嘛?
要么,及时收手,那么,还能继续过“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