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和夏梓堂把夏涵送入燕王府,拜见过太孙,便告退出来。被安排在隔壁宅子,百无聊赖的等消息,准备接夏涵回家。
隔壁宅子的一个二层楼阁外,邵毅看着周围没人,低声和夏梓堂说着话。
“伯父有没有对四哥提过皇帝的意思?”
夏梓堂撇他一眼,这种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对他人提起?就算这个他人是邵毅,他认为靠得住的人,但这种事也得藏在肚子里。
“什么意思?不明白。”夏梓堂回答的简洁扼要。
“切!”邵毅不屑,“一定因为你是莽夫,所以伯父有话都不对你说。二哥和夏姑娘一定知道,待到过年清韵斋开张,我自去问夏姑娘。若夏姑娘不知道,我也好提醒她一二。”
夏梓堂趴在暖阁外栏杆上身形动了动,终于记起蓝统领和父兄的告诫,压下跳起来的冲动,淡淡说道:“男女有别,没有买卖上的事情,你还是谨守规矩,不要进出小妹所在之地的好。否则,万一哪天你惹恼了我,我到底要不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邵毅滞了滞,看着镇定从容的夏梓堂,很佩服他这么快就能改变气质,居然很有些大将的气定神闲。
“行了,你就别和我装了。今天这事儿你还看不出来吗?四哥一家和我,以后怕是要和燕王绑在一条船上了。”邵毅说道。
夏梓堂郁闷的瞥了他一眼,默认了。
邵毅情绪大好:“这么说,四哥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吧?没关系,皇帝人不错的,只是坐在那个众人觊觎的位置上,若是敞开来信任别人,怕是这么多年,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啪。”邵毅脑袋被夏梓堂削了一把。
邵毅手捂脑袋,对着夏梓堂怒目而视:太过分了吧?小爷的脑袋那是随便让人打的吗?
夏梓堂挑衅的说:“怎么了,之前,脸都是随便打的。”
邵毅欲哭无泪,那能一样吗?那是打架,是切磋,打中哪里都行。这好端端的,他就被人照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夏梓堂无视,很是鄙夷的说道:“不是我说你,你那说话也太随便了。什么骨头渣都不剩的话,那是随便对什么人都能说的吗?你不怕死,哥哥我还怕被连累呢。”
邵毅果断把手放下,哼了一声。亏他把夏梓堂当兄弟,当自家人,才能把这样的话说给他听。
结果呢,还是被当做外人处理了。
他还在这里愤愤不平,夏梓堂那里已经开始嘟哝了:“唉,原来差事办得好也有如此大的风险啊。早知道,当时追击踞虎山盗匪,我就迟一些动手,把功劳让给别人了。”
邵毅已经经历了一世,却没多少看破世事的觉悟,他说道:“这是别家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不满意?怕什么,先积攒下功勋,之后功成名就的退隐。那时,身份有了,功绩也有了,就算卸甲,人们遇见你也得给你几分面子,不必时时看他人脸色做事强吗?”
夏梓堂想想,那倒也是。现在兵马司统领蓝羽性情温和,做事公允,只要好好当差,自然不用看人脸色。
但遇到个有私心,品行不端的上司,下属有的是吃亏说不出的。
邵毅老气横秋的拍拍夏梓堂的肩膀,说道:“所以,想要有更多的公道,你就尽量争取足够高的职位。那时,就能按照你的意愿行事,摒除那些不公。”
夏梓堂把邵毅的手扒拉下来,没好气说道:“说你不知死,你还真来劲了。咱们作为天子之臣,不是应该帮忙陛下,让天底下多一分公道吗?”
邵毅撇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那么中正耿直的夏梓堂,现在也会说场面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