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何梦锦所料,赵秦闻言,似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只见他双手环抱胸前,冷笑道:“可是,我要说今日我偏生要在这恒阳之地将你拿下呢?唔……你说本侯不提当街纵马,本侯也便不提你拦马之罪,至于拿下的罪名么,就说你意图谋害本侯爷,要说证据,本侯想如今这街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定然也是看到你刚刚将本侯从马上掀翻在地,只不过由于本侯身手了得才未伤及毫发罢了,剩下的事情,本侯想,恒阳府会替本侯爷办的妥当。”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微扬,脸上犹自带着笑意,眸光一转,身侧跟随的两人当即会意,就走上前去要捉拿何梦锦。
那般有几分慵懒,几分无赖几分你能你能耐我何的欠扁神情,看的何梦锦牙齿有些发痒。
好个小侯爷,没想到还不是个绣花枕头的纨绔,到底是有几分难对付的,何梦锦暗自咬牙,面色从容道:“在下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何来谋害侯爷?这理由看似可行,难道不显得牵强么?难道侯爷觉得广平王以及我恒阳府之人都是傻子吗?”
“文弱书生……?”赵秦听完,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反问道:“能以一己之力勒停了本侯的千里血骢,阁下当真是文弱的紧了。”
这话一出,莫说何梦锦,就连周围看热闹暗自替何梦锦捏把汗的人,都不由得站到敌方去掩嘴嗤笑。
何梦锦袖摆下的手不由得抖了抖,难得被呛一回,她索性回敬道:“小侯爷欺负我们见识短么?信陵侯府距离恒阳远超三百里路程,按小侯爷之前那般飞驰的情景,定然是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千里血璁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但也毕竟不是铁打的战马,经不起这一路的劳累,刚巧,在下这绊马索一出,便能措不及防的吓到它,并将之绊倒。”
闻言,赵秦的嘴角抽了抽,隐忍的怒意已经消散的几分,看向何梦锦的眸子里却多出了几分考量。
这理由借口够烂,却也是很合理的,马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焉知它是累的还是被何梦锦这一绊倒给吓的伤的?
何梦锦读出了他眼底的意思,无视他那两个前来缉拿自己的随从,继续道:“再者,小侯爷,小民若是真有犯案,在广平郡,也该由恒阳府的人缉拿,刚刚您说,小民意图谋害您,证据是这当街的人,试问,在场这么多人,有谁可以作证在下意欲行刺小侯爷?”
说着,何梦锦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周围,不等赵秦接话,又接着道:“即便有,可信度又有多高呢?您高高在上,身份是显赫大汉的权贵,平头百姓,哪个敢违背您的意愿?你让出来指正的人,焉知不是被您的威仪身份所胁迫?这样的证词,自然不可取,不可信,至于证据,请问,您有吗?”
“是吗?”赵秦哂笑,“我道是你还有什么说道呢?还有吗?一起讲来听听?”
看着他摆明了的嘲笑与猫捉耗子的语气,何梦锦闻言,也不恼怒,只负手而立,“在下没有什么说道,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哦,好啊,那咱们就去恒阳府就事论事,话说,这天色已晚,在这么个大街上到底有几分不方便。”
说着,赵秦抬手一挥,那两名侍从当即对着何梦锦扑了过来。
自知道此人的身份时候何梦锦就想过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因尚不知道此人的品性,她也不确定这人会拿她怎么办,但从他不顾百姓安危当街肆意纵马一事来看,也不会是个多善的茬儿。
看那般阴晴不定的神色,说不定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她担心的是,他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以恒阳府的名头,实际上是带去自行处置。
拿下她,要真是带去恒阳府倒还有一丝希冀,若是被他私人扣押,私刑惩戒什么的,自己也当着只能任人鱼肉。
这一点在送走阿伯的那一刻何梦锦心头就有了猜测,所以,决计不能被他带走!刚刚跟他在这里一番周旋,也并非当真是希望自己的针锋相对能打消其念头,她此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