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被那两个属下用木芙蓉包扎过,她轻轻的帮他整理好里衣,再度盖上被子。
这才将目光转到站在入口处一直聚精会神瞅着她的两人。
“如何?”还是话痨子黑衣人抢先开口道:“怎么样,伤的怎么样?”
何梦锦起身,自床边走了过来,故作沉思状,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伤的这么重,能不能救活都要看他造化了。”
“那你倒是快救啊!”
“你吼什么,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是这样子的态度吗?”何梦锦假意做出很高傲的摸样实则心底却是在做着盘算。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这人身份不低,但在看到他月白色里衣时候,带给他她的惊讶仍旧不小。
雪锻。
在大汉是比黄金甚至天蚕雪丝更为珍贵的衣料,产自西域外,每一年输入大汉的也不过数十匹,而且都是当做贡品进了皇宫,皇上通常会将其赏赐给一些王侯大臣,但凡得到封赏的人,地位可见是有多高。
所以,何梦锦才惊讶此人的身份。
既然被她遇到了,救下是一定的,即便不出于为避免在自己地盘上出大事的考虑,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去了,而且这人跟她并无恩仇。
只是,要怎么救?救不救得活?
略做思考,何梦锦抬头向着那两个被自己噎的不敢再发话的人道:“我可以尽努力去救,但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说。”
“你倒是说啊。”
见着两人一模一样的反应,何梦锦正色道:“我的侍女还在府衙,他这伤口这么严重,我需要侍女在旁帮衬,你们派个人拿着我的信函,把她接了来,其二,我们努力了,结果能不能救活要看天命,若不如人意,实怨不得我们,希望你们不要揪着不放,将罪责怪罪到我们头上。”
天然愣那个继续天然愣,似乎一时间还没消化完何梦锦所言,话痨子却是看了一眼床上的主子,再一咬牙,似下了决心道:“成,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兄弟俩都放你们走,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口说无凭。”
“那你想怎样?还要我们立下字据不成?”
何梦锦闻言轻嗤一声,道:“我还没那么笨,”说着,从袖摆里拿出一粒褐色药丸,对着话痨子跑过去,道:“这是我独家研制的蚀骨焚心丸,服下之后,若是在三日之内得到解药便无甚大碍,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如同这名字一般,中毒之人要承受焚心蚀骨的痛楚七七四十九天直至七窍流血死去。而这解药,只有我才有。”
“这么狠毒!?”
面对话痨子满是惊讶满是不愉的神色,何梦锦继续道:“所以,要不要吃下,在你,你要考虑清楚。”
本以为话痨子会如同他的罗嗦一般犹豫,却不料他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吞下。
“小五,你……”
天然愣也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制止,却已是晚了,只听话痨子开口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快些写信叫你那侍女来了,你们文人真是麻烦!”
何梦锦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走至桌台前,铺开纸张开始写。
鉴于那人正伸长了脖子在瞅,她的内容也写的稀疏平常:
神医司徒姐姐敬上,劳烦您老人家跟此位仁兄前往一趟。
落款只写了一个孟字。
话虽平常,但按照这口吻相信司徒静也能看出来,更何况她还在末尾画了茗记的标记。
退一万步,即便她呆笨的看不出来,相信以话痨子的身手,把她掳来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后者会惊动李萧然,让他多些担忧罢了。
写好刚折起,还未封口,便被话痨子一把接了过去,旋即便是一阵风的没了踪影。
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昏迷中的男子,便剩下何梦锦和门口的天然愣大眼对小眼。
这两侍卫本性不坏,即便司徒静回天乏术,相信也能放她们过去,而给那个话痨子“毒药”,实则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是前几日季汉云给她的一些消除疲劳顺养身子的补药,而她之所以那么说的歹毒恐怖,说是为自己和司徒静的人身下一份保障,其实更多的是想着吓唬一下这人。
想到此,何梦锦犹自抬手摸了摸眼睛,脸上的笑容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