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铮的话语间,至少让她确定了一件事,他同贺兰珏的关系没有那般你死我活的针锋相对,一个志在天下,一个志在护住一方百姓,两者,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
郁结在心的问题暂时解了,何梦锦顿时觉得心头一松,仿若千斤巨石被顷刻间搬了去。
刚跑出去了几步,听得身后唐铮的问话:“王妃,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之前你说,不会同本王为敌。是真的吗?”
自动忽略了他这话的称呼,何梦锦含笑着转头,看着逆风中策马而立的男子,“当然。”
“为什么?”
对着他炯炯的目光,何梦锦不假思索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说着,她继续扬鞭,向着京都的方向前行。
留下唐铮因为她这话而楞了半响。
“朋友……”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将那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仿佛这样就能消除些许心头这一刹那而翻滚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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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唐铮分别不过半日行程就到了京都,已近半月未见。京都风物依然,同她与贺兰珏离去时候没有半分差别。
此时,她已经换回了男装。那脸上的印记也已经用药水除去了,进了城,不去驿馆,先去皇宫。
尚在宫门口,就能感受到皇宫内外铺天盖地的喜气。
一则。太后寿辰,二则,公主出嫁,眼下的皇城,想不热闹都难。
对于她带回来的,昌邑王给广平一个月的宽限日子。李泽昭并没有过多的询问,看着他依然半垂在阴影里的容颜,何梦锦也拿不准他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复命归来。也不见李泽昭有其他吩咐,何梦锦倒是乐的自在的先退下。
在出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又遇到了李嫣然。
此时,她正指挥着花匠按照她的想法布置花圃,一阵阵娇喝。在何梦锦尚且未看到其人,就已经听到了。
京都昨夜刚下了一场小雪。虽然满皇宫的雪都已经清扫的干净,但这冰凉的温度却已经是降了个彻底,就连何梦锦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都凝结成了一股子白雾,扑打在面上。
而那个骄傲的公主,依然穿着一声红色妖娆的锦袍,妆缎狐肷褶子大氅也是红的让人灼痛了眼的颜色。
那般肆意张扬的颜色,内里锦袍上那般妖娆绽放的曼陀罗,衬着眼前的景,合着这一幕被人安排的联姻一事,何梦锦觉得更多的是嘲讽。
而眼前娇纵任性妄为的女子却浑然不知,仍旧沉浸在要嫁给心上人的美梦里,不知道,疼她的皇兄为了权势纷争,将之作为棋子甚至弃子,心心念念的那人,心头却没有其丝毫的位置。
何其可悲。
这样想着,何梦锦看向她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最初得知何家血仇跟她有关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怜悯。
似是感受到了何梦锦的目光,李嫣然转首,狭长骄傲的丹凤眼扫了一眼身后路过的何梦锦,泠泠道:“什么人?见到本公主,不知道行礼吗?本公主尚未出嫁,就当真让你们这般没有礼数了么?”
可以肯定这女子决计没有看到自己刚才打量的目光,但她这一副的怒气是从何而来?真真是寻常人惹不得,何梦锦面色上却含笑,低头,颔首行了一礼道:“孟锦是山野村夫,对于宫中的规矩懂得不多,但也知道拜见公主须得行礼,只是刚才见着公主正指挥着工匠们做事,怕打扰了公主的兴致,唐突了公主,会因此获罪,所以……还请公主宽恕孟锦则个。”
“哦……”李嫣然闻言,眸光再度扫了一眼何梦锦,问道:“你就是广平使臣孟锦?”
“正是。”
得了何梦锦肯定的回答,李嫣然上前了两步,走近了何梦锦些许,纤纤的兰指一抬,虚掩了一下嘴角,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一家人,现在,你也不应该再叫我公主了,该改口叫二少夫人了不是?”
何梦锦咬着嘴角,强忍着因为自己一个不察被口水给呛着险些就要失态的咳嗽,表面上,仍旧从善如流的行礼道:“是,二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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