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惨烈。我没见过军队打仗是什么样，但我想不会有它们更加惨烈。”富前程由衷的说道。二层楼不是很高，但是却足够让富前程看清很多东西，那一地的尸体映在他的眼中，无比壮烈。他没有与这些弱小而悍勇的生物一起经历战斗，但是他目睹了这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斗。哪怕身为旁观者，那种难言的视觉冲击，依旧震撼心灵。

“值得。它们的战斗很值得。”视线扫过一滩黑色的灰烬，那是起初黑熊与老鼠们战斗残留的痕迹。石心竹面无表情，轻声开口说道。

富前程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它们不止为地球上所有的生命打开了一线生机，同样也让自己可以更好的活下去。”石心竹缓缓开口道。

“那些异界来的怪物们被它们吃掉，它们会吸收怪物们的血肉养分提升自身，也有机会受到这些怪物力量的影响，从而自身发生未可知的改变。现在这个世界，无论是人或者是其他什么生物，都处于血脉返祖和进化变异的道路之上。人类逐渐觉醒了特殊的能力，其他生物们有的重走先祖之路，有的踏上未知的进化之路。”

“吞食其他怪物的血肉有一定可能会加剧这个过程，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我没吃过那些怪物，所以不会妄加下定论，但是那些三族的生物都吃过这些怪物。我从它们身上看到了变化，有的变化幅度大，有的幅度小，吃得越多自身变化就越大，即便是没有变化的，自身气息也得到了一定提升。由此可见，我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但我还需要自己去尝试一下，才能确定这种方式是否对人类同样有效。”石心竹话音刚落，一只老鼠就从两人的楼门前一闪而过，这只老鼠只有巴掌大小，浑身金色毛发，背后生有一对白色的羽翼，周身散发着强烈的金光，虽然体型微小，但是身上的气息极为凶悍强大，甚至不比石心竹见过的那头鳄龟差多少。

它本来只是一只普通的光系老鼠，而且还是幼崽，但是它却从那场战斗中极为走运的幸存了下来，还很幸运的吞掉了一只光属性的金晴光明狮的内丹，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它还没能找到机会看清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源自血脉中的记忆告诉它，它现在是一只圣光四翼鼠，虽然尚且处于幼年期的它还只有双翼，可是终有一天它会变成翱翔天际的圣光四翼鼠。

指了指刚刚过去那只圣光四翼鼠，石心竹没有再说什么。

“可它们的伤亡太惨重了，原本三族总数上千万的族人，现在加在一起才不过一百多万，这是近乎于十倍的伤亡代价。身为主战力鼠族剩下的族人更是不足八万，这种伤亡，哪怕我是人族，同样觉得痛惜。”富前程情绪有些低落，转身坐到了床边，倚着墙壁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那满地三族之人的尸体。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三族这么做却等于是变相的在帮他生存，它们用自己的生命让地球的所有生命都获得了生存下去的机会。即便三族只是服从青面的命令，但它们毕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为所有生物争取到了更大生存空间和生存几率。富前程不喜欢欠人情，因为还起来很困难。但是他却欠了三族的人情，很大的人情。不止是他，世上所有的生命都欠了三族的人情，活命的人情！

“等价交换原则。”平静的开口，石心竹低头望着地面无数的尸体，光看侧脸，看不出喜怒。沉默半晌，终究轻声道：“活下来三族之人每一个都身经百战，实力也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它们族人的死，死的很值得。它们的族群毕竟还活着，哪怕所剩无几，它们依旧活着，强大的活着。”

咀嚼食物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富前程拿起桂花糕缓慢的吃着，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它们的帮助，我也能活下去。但是有了它们今天的帮助，我会活的更好。我承了它们的情，这一点无可厚非。有机会，我会还掉。”仰着头，石心竹凝视着赤金色天空中的青色人面，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