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浅浅一瞬间觉得身边有风掠过,于是他知道,魏青澜已离开。
于是她又知道,慕泠涯那边出事情了。
算算时辰,天应该亮了吧,哥哥的五行须臾阵也油尽灯枯,这徽州城的朝阳,该是凄美而悲壮的。
殷浅浅不知怎么,想到了故事里经常说到的太阳,故事里的太阳,都是作为陪衬而存在,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太阳的出现理所当然。
而这一次,殷浅浅知道,可有人希望看见朝阳。朝阳升起那刻,便是一场绝望的无可奈何。
空气流速很快,白衣的少女一直伫立,默然无语。
发带纷飞,如同最脆弱最凄绝的蝴蝶。
确是淡漠而又沉静。
在无光的世界里,她用心去看这个世界,以心为眼,默默看着所有。
最后,看透了芸芸众生,看透了离合悲欢,也看透了隔世参商。
星女又如何?
看不见人间疾苦的星女,本身就是一种赎不清的罪孽。
殷浅浅伸手捋过一缕乱发,笑了笑。
从没见任何一个人,笑的可以如此叫人心痛心碎。
这一刻,我听到了气流翻滚的声音,似乎撕破了耳膜。那声声的悲哭好似天下最无辜的孩童!一声声的呼吸,强而有力,似乎就在寂静的耳边,我知道,这是前所未有的幻觉。
五行须臾崩毁的一刹那,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万物生灵的绝望。
那绝望就像针,一根根刺入你心里最无法防备的地方,深深,深深的刺入,看着鲜血缓缓流淌,顺着针一直滴到地上。
氤氲开来……
山河,都在哭啊……
殷浅浅这一刻的表情很奇异,似乎面无表情中有什么在悄然破裂,时间推移,那天光乍破也并非遥不可及。
白衣的少女,缓缓的,蹲下,抱着膝盖,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
然后,始料未及,只听在这极其寂静的心湖里,滴下一滴水。
同时,殷浅浅的眼角有些湿润。她一手扶着城墙,一手紧紧赚着画轴。
一滴清泪滑落,这泪水似乎有着生命,在空中漂浮着,泪水中心一片璀璨的金色。
为苍生而落,为天下而泣!
这才是······神女之泪!
嗤!
这泪水在尚未滴落在地上的时候,就散成虚无,飘荡于天地之间。
城墙外,一团极为浑厚的天地五行能量在顷刻间成为五面圆形明镜。即金黄、绿、蓝、红、土黄五色。
他们只见相互吸引,一滴璀璨的金色眼泪在他们融合的同时,滴落在阵眼之上。
一层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五行须臾周边,此阵更加坚固!
这一切散的快,聚的也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完成,所以那血色长枪,仅仅走了三分之一!
尾端的三分之二,被五行须臾阻隔了一下,减缓了来势。
慕泠涯的眼睛在虚无的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使得他整个人再次变得意气风发。只见他拂过发间,将七色神针夹与指尖,刹那间满头青丝垂落,宛如天神降临,绝美非凡!
他只是举起了右掌,七色神针对上了那血色长枪。
“停!”
伴随着他这一声轻念,长枪随后就被五行须臾阵的金光触到,那长枪在一瞬间化为齑粉。
慕泠涯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后不断地咳嗽,这时,一股清凉的内力涌进慕泠涯体内,慕泠涯并未回头看,只是说道:“怎么不在浅浅身边?”
“马上回去。”
“嗯。”
慕泠涯没问神女之泪的事情,魏青澜也不会说。于是保留着适当的默契。
好一会,他才抬头,看着重新运转的五行须臾阵,眼中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是忧伤,浓的化不开的忧郁。
“最多……两天啊……”
殊途府
“好好地殊途家,难道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么?”殊途墨举头,黎明来临,离天亮,也不远了。
他已是而立之年,至今无妻室,无子嗣,自弱冠之年掌管殊途家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兢兢业业的处理家族的所有事物。殊途寤年纪大了,喜欢云游四方。所以经常不在徽州城,自然无妨帮他。二弟殊途晏,自那个女子死后,就一直醉生梦死,流连红尘间无法自拔。还有他那不成器的三妹,一直给他惹祸,十年来从未消停过。殊途世家,十年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操持家业,以至于一直蒸蒸日上,没有没落下去。
可是他也有梦想啊!若他不是长子,定要入朝为官,凭他的学识和胆魄,定会另有一番大作为。
可是现在······
他要亲手毁了这里,毁了他十年来兢兢业业的劳动成果!
他不甘心!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