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着主仆俩越走越远,周子悬唉声叹气起来,这日子还怎么过?一天了一幅画都没卖出去过!还想着进京赶考呢!考个头啊考!连吃饭都是问题!
突然,周子悬眼睛一亮,只见一个黄衣女子款款而来,好个扶风弱柳般的美人!
“姑娘请留步!”于是话一开口颇有种流氓潜质……
梦依采闻言果然留步,看着这个叫住他的人。
她上上下下的大量了一眼这个酸秀才,一身布衣缝缝补补,补丁落补丁真是还不凄惨。一头乱发也不怎么梳理,乱七八糟像鸡窝一般,胡子邋遢的也不知道几百年没修理了!
于是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生怕粘上那人身上落下的灰尘。
“这……这位公子,你叫我小女子……是想……?”
周子悬见梦依采没有掉头就走,于是暗道:这个有戏!
然后连忙从他身前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画中抽出几张,在梦依采面前展开,道:“姑娘你看这画,这画上的菊花,像不像姑娘你呢?”
没等梦依采开口,他继续道:“小姐你看看这幅金菊图,淡雅芳华,赏心悦目啊!姑娘不觉得颇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吗!姑娘想想啊,在那般的世外桃源,姑娘你淡漠而又疏远的目光,仰望落日观赏飞鸿,那是何等潇洒与淡泊啊!”
梦依采:“……”
周子悬继续道:“小姐!小生觉得你特别配这幅金菊图!简直就是为你特意着墨挥就的一副美图啊!小姐,你难道不舍得花上一两银子把你自己的缩影带回家瞻仰么?!”
梦依采忍不住了:“打住打住,这幅图我买了,一两银子是吧?给。”梦依采掏出一两银子直接放在书生的画摊子边上,然后画也不拿,直接走人,她害怕在在这呆着会脑出血加狂暴症一齐发作。
周子悬还不死心,一边拿着手里的画一边喊:“小姐!小姐你的画没拿啊!还有啊,小姐我觉得这边这幅牡丹也很配小姐的啊!”
梦依采很快拐进一个胡同,人影都没了。
长街之上引燃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一派繁华。
周子悬突然向着对面的花桥上望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那个人,于是他有些黯然,便又继续着他的推销。
那条花桥,是两年前万花之王花蓁蓁主建的,她总喜欢在这上面走走,于是某些想一睹芳容的人,都会没日没夜的来守候。
后来因为花蓁蓁很少来这里,把鞋排队见花王的人,也渐渐少了。
可他还是在这,不曾离去,他总以为,她还会再来。于是便一直等。
是夜。
洛阳的夜色,才是如白昼一般,夜色下灯火璀璨,长街不夜。
紫菱园。
一个黑影畏畏缩缩的挪步到墙角,然后东张西望了一阵,见没人便费力的将两手抓住墙上的砖头,往上蹬着。
扑通!
“哎呦!”一声轻呼,这人明显是直接摔下去的,摔得不轻。
周子悬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双手,从高高的围墙上掉下来,没有骨折已经是万幸了。
他往四周瞄了瞄,没有发现别人,又悄悄的往前走去。
紫菱园在夜色笼罩下,极是寂静幽雅。一花一木,一草一石,在静夜里看去,都有一种朦胧的优美。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这领域,属于花草。
翠竹掩映,疏影横斜。
丹青国手的笔下,亦不可描绘出生命的姿态,她们以一种奇妙的形体,诠释了另一种生命的意义。
轻碟起舞,花叶翻飞。
不知不觉中看的痴迷,刚要抬脚,却被脚下的一朵蝴蝶兰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这蝴蝶兰背面紫色,呈椭圆形,先端锐尖或钝,基部楔形或有时歪斜,具短而宽的鞘。
周子悬蹲了下来,轻轻闻了一口,顿时只觉一股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什么人胆敢偷跑入紫菱园采花!来人啊!抓住这个偷花贼!”
身后传来看守员的呼喊,周子悬面色一变,连忙朝着远处逃去。
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紫菱园的看守员共有十人,个个都是武者,轻功一跃,轻而易举的将他围了起来。
“呦!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周秀才啊,怎么,不去卖字画,来我紫菱园偷花啊?”人群中走出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在火把的照耀下,那一撇八字胡极为显眼,右手托着一个烟斗,时不时的抽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