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筱能感觉到肩膀上有血液一直流淌,像是一簇簇炽热的火苗,烧的人遍体鳞伤,痛不可当。
他错了?
也许,是对的呢。
风停了。
“殊途晏若知道你这样做……”
“又能如何?”殊途墨的时候跟着殊途芷,二人的目光,坦然无所畏惧。
顾紫筱脊背靠在墙上,默默点头。
“大公子,有些路,在开始的瞬间,就再也无法回首了。”她叫他大公子,仿佛他还是初见时候哪个沉默冷淡却威严无双的殊途家嫡长子。
“知道我为什么把殊途晏支走么?”
“因为你送了杀他的念头。”殊途长情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顾紫筱冷笑,却也等着殊途墨如何辩解。
谁道他竟然点头承认,大方得很。
“他死了比活着要安稳。也许,他也早想死了。”这话说的甚是无情,可顾紫筱竟也点头,道:“大公子这话说的对极。”看了一眼殊途墨背后的殊途芷,继续道:“原来,这就是殊途家的血脉传承。”理性到绝情。
殊途墨拱手:“长情,紫筱便是新一任殊途家主,总部的人都死光了,各地分部早有你的暗桩,事情也许很好办,也许很难办。可也是殊途的转机,成了,便可再次建立起一个无坚不摧的殊途同辉。”
殊途长情听到暗桩时眼神一暗,末了,终是什么也没说,在这个时候,没有意义去解释什么了。
殊途墨再无留恋的离去。
殊途芷来到顾紫筱身前,把一个锦囊塞给了顾紫筱,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就算杀遍了殊途族人,也还是我和二哥的长兄。父亲去了,长兄如父的……”
顾紫筱突然问:“清风呢。”
殊途芷眨了眨眼睛,微笑道:“我只知道,他没有死。”
······
“施主随老衲走吧,或许此刻你还无法明悟,但日后老衲会日夜为你诵经讲道,解你心中业障。”
木易看着矮和尚一步步走进,鼻子长长的喷出两条气龙,他在忍耐。最后目光平静的望着他,问道。
“何为天?”
矮和尚脚步一顿,眼中闪过刹那恍惚的神色。
木易仿佛自言自语道:“在我看来,天,是牢笼!如蛙,坐井观天,井口便是天!如鱼,在水中畅游,湖面便是天!如你我,在这天下行走,抬头仰望,那,就是天!”
矮和尚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施主说的牢笼,我们可以破之!如蛙,可以跳出井外。如鱼,可以鱼跃龙门。如你我,可以踏出天地之外!”
木易眼中悲哀的神色更浓,他摇头道:“错了········错了········你错了········”
说着他在地上围着矮和尚画了一个圈,低声道:“在我小的时候,也如你一般想,天地又如何?束缚不住我木易!可是我终究是错了。如蛙,跳出井外,井外亦是天。如鱼,鱼跃龙门,湖面外亦是天。如你我,即便踏出这天地之外,又怎知那天地之外,不会还有天?!我们·······终究活在天的牢笼里!”
说着,拉着矮和尚来到了圈外,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出来。
矮和尚双眼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想要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矮和尚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年,口中开始喃喃自语:“师兄在圆寂前曾说,我此生尚未悟透佛说,那天地至理,更是无法道明。我一生的所思所悟,不过是那毫秒而已······”
若慕泠涯在此,对木易的见解也是无法反驳,身处在这溯世之中,即便始终在逆流而上,却仿佛无始无终,没有尽头!牢笼一说,并非是在无矢放的!
此刻,那胖和尚虚弥捂着胸口憨笑而来,口中笑道:“佛说:苍生难渡。”
说着对木易一礼,随后对着矮和尚道:“虚业师兄,刚才我还不能肯定,但现在足可断定,之前用铁胆打伤我的,并非这位施主,而是另有其人。”
虚业大惊,“虚弥师弟,此话怎讲?”
“这位施主论天之语,便能将我等问的哑口无言,且心性纯良。若真是之前那打伤我的人,恐怕此刻早已大开杀戒了。”
虚弥一番话点到为止,但虚业怎能不明白。木易此刻脸也黑了下去,寒声道:“两位大师,恐怕我们中计了,若我猜的不错,一点是那黑衣男子和鬼脸面具男子搞的鬼。让我和少林,彻底结下梁子!”
此刻虚平也被抬起,木易顿时面露歉意的神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少林此番来此,不为五剑出世,只愿能减少世人罪业。究竟是谁想要嫁祸给施主,令我等徒增罪业。”
木易傻傻一笑,从衣服里取出一颗白色树果,随后递了出去道:“这是冰玄树果,蕴含一部分的生机。全当是替虚平大师补过吧。”
虚弥也是憨憨一笑,如一尊弥勒佛,不客气的将冰玄树果接过,掌心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宅心仁厚,拥有莫大机缘。呵呵,此乃老衲半生所结之舍利子。被混元铁胆一记之后碎裂,早已无用了。但其内蕴含老衲半生感悟,施主,拿去吧。”
给读者的话:
其实我也被这问题问的哑口无言,尼玛何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