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巧珍等人乘坐的摆渡小船渐渐走远,留在岸上的赵掌柜和两个厨子相互看看,都是暗自虚了口气。
连巧珍回乡之后经营的三个食肆,因为有庆州酒楼的那些人掌勺,生意还算不错。
唯一让连巧珍闹心的是,做个小小的食肆生意,居然还得给地痞流氓交钱。
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受这种窝囊气。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曾经历、也难以接受的。
不过人在矮檐下,她落难了,不低头又能怎样?
食肆和别的生意一样,过年也是要关门歇业的。
连巧珍一直住在娘家,日常会去三家食肆巡视。这时要过年,食肆歇业,她便也只能待在家里。
赵掌柜和厨子伙计一干人等没地方去,这段时间便留在三家食肆中歇着。
连巧珍这趟来,是结算食肆的收入,给食肆的人留了过年的嚼用。
之后又带着赵掌柜等人,帮他爹和两个兄弟收拾了点心铺子,在县城买了些家里的吃用物品,这才赶来牧良镇码头。
结果就遇到顾天成和袁冬初回来,直接惹得连巧珍心情极差,把她那一干下人也吓得够呛。
赵掌柜和两个大师傅都是心有余悸,相互对视,再看看诚运那一帮渐渐散去的人,心里止不住嘀咕:他们这位姑奶奶,不知怎的,居然和诚运的人不对付。
他们来这里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也知道以牧良镇为中心的好多村镇,都因诚运的崛起,沾了不少光。
大家伙儿和诚运的关系自然很好。
唯独他们这位姑奶奶,看诚运所有人都不顺眼。
这得有多大的仇呢?
听说连家和诚运二当家是近二十年的邻里关系,一直房前房后住着。
连家姑奶奶和那位赫赫有名的袁冬初也是自小相识。
大家都说,袁冬初在延浦镇的另两个穷丫头玩伴,因为和袁冬初处的来,这段时间,家里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可他们主子就不然了,不但没打算和诚运的重要人物交好。看起来反而是处处绕开诚运做事,对诚运两位当家和那位袁姑娘也是百般厌恶。
赵掌柜这些混迹牧良镇和易水县的人,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诚运不倒,他们这位主子怕是只能在易水县赚几个小钱。
而这个小钱也是顾、袁两位不愿和她计较。否则,以顾天成那让人牙酸的出身,都不用他多说什么,只需给手下丢一个眼神,连姑奶奶这三家食肆就绝对开不下去。
就像他们在庆州开的酒楼,如果当时和诚运这帮强力老乡搞好关系,庆州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即使发生了,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地步。
如果酒楼能正常经营到现在,怕是庆州第一酒楼的名号就是连家姑奶奶的德胜酒楼了。
奈何这位主子,好像根本就不明白这些事情。
虽然食肆的生意和诚运的零头都没法比,但这位姑奶奶骨子里却透出一种看不上诚运、看不上袁冬初的气势。
赵掌柜和两个厨子都是无奈叹气,真不知道主子那高高在上的底气、还有万般的不服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