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黍汐见这儿的食客非常热情,便道:“姐姐们,开塘县的铺子以后会开的,最近还要劳烦各位来梨花镇采买,等戏台恢复热闹了,以后每旬会来东戏台摆摊两次,卖爆米花和桃花酥。”
正说着,小雨漱漱下了起来,慕之渊带着黍汐与楼兰儿到了就近一茶馆里避起了雨。
这座茶馆与黍汐第一次来的茶坊不同,这里装潢考究,里面多是谈诗的文人雅士。
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暂时避雨。
窗外小雨潺潺,燕莺惊啼,没伞的人从窗边匆匆跑过。
茶坊楼上,传来琴箫合曲《梅花三弄》。
邻座的两位文人,正讨论着春雨芳菲、绿柳红桃。
两盏茶后,窗外再次传来了爆炸声,屋顶上又升起了一盏燃烧的虎妖灯。
“是街角边的米铺!”黍汐起身,惊叫道。
一旁的文人让黍汐轻声轻语:“嘘,别吵了我们听曲!”
“仲兄,好像外面房屋爆炸了!”
“云兄,且等我听完这一曲再说!”
匆忙结账,三人就往茶坊门口跑去。
黍汐内心错愕:“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老百姓吃饭的米铺都爆炸了,这些人居然无动于衷!”
当他们冲到米铺楼下,虎妖灯已燃烧殆尽,百姓中已经有人喊出了“虎妖!是虎妖!”
虎妖灯烧完,空中宛如变戏法,无数张纸条天女散花般落下,洒在了徐家米铺附近围观者身上。
纸上写着:[陈情青天:徐家掌柜,拖欠月钱。]
慕之渊拿着这张纸条,带着黍汐前往衙门口。
“慕大哥,今日的案犯,和前两日戏台爆炸的,可是同一人?”黍汐询问道。
“如果只是讨要月钱,只要带上状子,去衙门口击鼓即可,为何要要如此,我们去鸣冤鼓处瞧瞧。”
开塘县衙门口鸣冤鼓处。
一位老汉拿着状子,正鸣冤鼓边,正与一位核验官对峙。
黍汐见二人谈了一会儿,老汉便悻悻而归,未击那鸣冤鼓。
“老汉,你有何冤屈,为何不去击鼓?”黍汐关切问道。
“唉,我前后都跑了三趟,他们说我的状子和证据不合格,不让我击鼓鸣冤,说我就是把状子递上去,知县老爷也不会开堂审理的。”
慕之渊晓得那知县周汝省正是因被誉为青天,才被调到开塘县接替知县一职,断然不会渎职。
慕之渊安慰道:“老人家我听闻知县老爷是个青天,他不会让你有冤屈的。”
“可是这状子都递不上去,如何开得了堂?”
“老人家,此话怎讲?”
老人本来就满肚子委屈,趁机大吐苦水:“我去年借给邻居赖午二百两,约定今年还,都过了俩月,那厮拒不还款。
前两次来,核验官说我除了借条没有借款证明,也没有担保财产,这次我拿了在钱庄取银票给赖午时,钱庄掌柜的证词,也拿了我们两家的地契来担保,
但今日那核验官又说,全开塘县,叫赖午的人有很多,我没有证据证明借条上的赖午,就是担保地契上的赖午,除非我有他的户籍登记书,否则不让我击鼓告状。”
黍汐觉得有趣了:“老人家,赖午向你借钱,会愿意把地契押给你?”
老人后悔得捶胸顿足:“当初也是瞎了眼,看他年轻人想做个买卖,又把地契押给我,才借给他二百两,他要是不还,我至少还有他的地契。”
“户籍登记书?现在百姓告状难,怪不得连讨要月钱,都要搞一个‘虎妖’的噱头,这是要绕过核对官,直接搞个全县爆炸案,让周知县知晓。”
慕之渊顿觉怒火中烧,上前一把踢翻了核验官的桌子,将他按在地上。
转头便对老汉说道:“老人家,你尽管去击鼓,有事我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