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可不想将魏忠贤治罪,这是他的贴己人啊。
魏忠贤直接跪下叩头:“殿下,奴才冤枉啊,奴才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事啊。”
朱由校小声道:“方大人,本宫也觉得这奴才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应该是误会!”
方从哲却是要拿魏忠贤的命,来警告那些有别的心思的人,拱手道:“殿下,当今时刻,此等事情,不论对错!”
朱由校还是摇头:“此事并没有证据,魏忠贤跟本宫有段时日了,本宫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事的。”
方从哲眼神更冷了,将来的帝王如此宠信宦官,这是乱国的征兆,所以更加确定,要将魏忠贤处理掉。
“殿下…”
可是朱由校也有了脾气,一甩手道:“方首辅,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自己会处置,不劳方首辅操心。”
“这是国事!”
“这也是本宫家事!”
朱由校说完这句话,其实有些后悔了,但是年轻气盛,让他低头,他做不到。
这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旁边准备打圆场的何宗彦和徐光启,立马顿在原地。
大明是朱家的,没错…但是儒家亚圣有一句话说的好,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防止皇权无限制的扩大,是他们这些人的责任之一,也符合天下士人的利益,所以不管是为了他们,又或者说为了大明天下,他们都不允许有皇帝真的将天下当成自家别院。
徐光启还在组织语言,可是何宗彦不同,梗着脖子就上前,唾沫星子都要喷到朱由校脸上了:“殿下…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多管闲事了?”
朱由校一愣:“本宫没有这样说!”
“那殿下…你刚刚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太祖皇帝圣命得国,也没有说过一句国事是家事,殿下此话…不妥!”
朱由校脾气也上来了:“那是想让本宫给你们道歉?”
何宗彦摇头:“臣担当不起,但是魏忠贤,必须处置,请殿下下令!”
方从哲也上前:“请殿下决断!”
“若本宫不愿呢?”
方从哲苦笑一声,摘下乌纱帽,脱下大红官袍:“殿下不愿,老臣也不能逼迫,臣已年老,请殿下允许老臣告老还乡。”
何宗彦也是摘下乌纱帽:“也一并将臣这官也罢了吧!”
朱由校有些慌了,方从哲是万历钦定的内阁首辅,此人在朝中还有士林中的威望甚高。
而何宗彦更是朱常洛的良师益友,朱常洛最信任的人之一。
别说朱由校现在只是太子,哪怕他当了皇帝,这两人他也没办法随意处置,否则就是不孝。
场面冷了下来,徐光启终于找到机会插话:“殿下,还有两位大人,现在陛下还未清醒,大明朝堂可就要靠殿下和两位大人撑着了,怎么能在这时候起冲突呢?这般于国何益,于百姓何益啊?”
“说到底,还是为了魏公公这事吵闹,现在只听一面之词,并不能确定真相,若是以此处罚魏公公,恐怕不妥!”
方从哲冷哼一声:“徐大人,你什么时候变成阉党了?”
徐光启满脸黑线,这话说的,听不出来他在打圆场吗?怎么能骂人呢?
不过徐光启知道方从哲这是在气头之上,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殿下,话虽如此,但是此事确实有诸多疑点,陛下还未清醒,可不能再有任何可疑之人在身侧了,李娘娘移宫,那魏公公,也要离开。”
朱由校见有台阶下来,可就点了点头:“好,魏忠贤,马上出宫,没有本宫命令,不许进宫。”
魏忠贤连连磕头:“是…奴才这就出宫。”
“慢着…”
这次拦住的人,却是徐光启,徐光启对着朱由校拱手:“殿下,臣说的不是出宫,而是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