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波府外的一处小山坡山,衣着朴素的冯兴平、马存庸师徒二人正在这里炖鱼汤吃。
师徒俩坐在吊锅旁,一边添柴,一边交流着。
“师傅,现在看来,平波府大难临头,绝无幸理,我们该如何是好?”
对于徒弟的说法,冯兴平也很是同意。
对抗乌鱼王,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亏这些家伙有这个胆量。
“平波府这次在劫难逃,估计元大人也会跟着一起陪葬,他的浩然正气估计我们是拿不到了,只能放弃啊!”
“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当今乱世,礼崩乐坏,有君子之风的人大量减少,能有纯正浩然正气之人,更是少见,拿不到浩然正气,我们的《愚顽天书》修行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冯兴平闻言,也是叹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不可能留在这里送死。
这等生死存亡之时,还是明哲保身要紧。
我们要是出事了,‘愚顽天理’之道,可就断了。”
“那师傅,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当年你师祖逝世之前曾留下几句谶言:
天资有碍难,撞墙亦不还。
痴妄原不改,平庸找愚顽。”
“这诗什么意思?”
“你师祖对我说,其实我等在修行‘愚顽天理’之道上的天赋都不够,因此只能修人贤、地道两法。
若是能寻到有修‘天理’之姿的人,则我派可兴盛矣!”
“天资有碍难,撞墙亦不还。
痴妄原不改,平庸找愚顽......”
马存庸将这几句再念一遍,问道,
“师祖留下的这几句,就是找那有‘天理’之姿者的指引吗?”
“不错,其实我带你出来,不但是为寻找浩然正气用来修行,也是为找寻‘天理’之姿者。”
“那师傅可有眉目了?”
“如今我们走过了禹州、赣州、璞州、庆州以及泷州,都没有找到。
下一站就去平州吧!”
“平州。”
“对,平州那边有一个名声颇大的白先生,此人身上当也有纯正浩然正气。
就算找不到‘天理’之姿的同道中人,也能顺道试一试得到此人的浩然正气。”
马存庸闻言,也是眼前一亮:
“说起来,这位白先生的名声比元大人还要响亮的多,他的浩然正气应当更强。”
正说着,却见锅里的鱼已经煮好。
师徒俩正要端碗动筷子,却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两位在此吃鱼,不知可否舍些于我?”
师徒俩闻声,都是一惊。
以他们的修为,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当即侧目看去,发现来者是个年轻乞丐,身边跟着一头驴子。
这乞丐面目俊朗,很是年轻,一身衣衫很是破旧,虽然看着邋遢,但其实不脏。
只是其双目紧闭,看去好似是个瞎子。
“你是何人?”
“两位不必紧张,我不过一个过路人,见你们这鱼汤熬得甚是香甜,被吸引过来,想要品尝一些。”
马存庸拿不准这人来路,没有回答。
冯兴平看一眼这人,又看一眼锅里的鱼汤,拒绝道:
“这鱼汤不多,我们师徒都不太够,阁下要吃,还是自己捕鱼去吧!”
说着,将锅里的鱼一分为二,放入自己和徒弟碗里,一点儿没留。
瞎子乞丐见此,有些可惜的说道:
“其实我不白吃两位的,可以拿东西换。”
冯兴平闻言,斜睨他一眼,见这人穿的连自己两人都不如,一看就是没有官身的。
在他看来,没有官身的人,都不值得尊重,就算对方也是个修士,他也瞧不上眼,不打算给面子。
当即明确拒绝道:
“不必,我劝你还是自食其力,自个儿去捕鱼吧!”
对方两度拒绝之后,瞎子乞丐也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就地坐下来,靠在石边,等待日出的样子。
师徒俩见他这样,有些担心这位会抢吃的,都是狼吞虎咽,几口将鱼吃完,汤也一并喝光,一点儿不剩。
看了看剩下的鱼骨头,又看看那瞎眼乞丐,冯兴平将鱼骨头倒在地上,用脚踩的粉碎,保证不可能再捡起来吃。
马存庸有样学样,也是如此动作。
师徒俩吃完之后,对视一眼,也不管吊锅,转身就施法飞走,不在此处停留。
瞎子乞丐“看”向他们离去方向,失笑道:
“罢了,既然自己愿意在这条歪路上前行,那我也就不管了。”
说着,翻身起来,走到吊锅边,捋一捋身边驴子的毛发,笑道:
“看来要自己刷锅、添水、备柴才行,嗯,鱼也要自己捕。”
手中动作着,双目缓缓睁开,一眼金,一眼紫,扫视远处海天:
“说起来,还有些令人回味呢......”
......
在礼海观众长老的布置下,平波府沿岸立起了巨大法阵。
这是礼海观的“云天沧海”大阵,以此阵作为防御,对于平波府来说,乃是一重重要保障。
元持心、恨玉仙姑等都在海边加固三圈的城楼顶上。
恨玉仙姑离地三尺,悬空盘坐,正自闭目调息。
忽然,其双目睁开,平静的说道: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