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仓促吩咐了几句之后,就动身进宫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李信才赶到皇城内宫门口,要面见天子。
这一次没有等候太长时间,很快就有宦官过来,把他领到了长乐宫里。
这是李信第四次面圣了,这一次比之前三次都更为关键,因为这一次只要说错了一句话,他这条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长乐宫的书房里,李信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臣李信,叩见陛下。”
承德天子放下手中的朱笔,淡淡的瞥了一眼李信:“这么久没有回来,朕还以为你去了南疆呢。”
毕竟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只是最简单的先声夺人,就让李信有些害怕。
“臣不敢。”
“你站起来说话。”
李信从地上爬了起来,垂手而立。
承德天子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信,呵呵笑道:“去了一趟北边,倒是黑了不少,不过黑了也好,从前显得有些病怏怏的。”
李信额头冒汗。
“多谢陛下关心。”
承德天子眯着眼睛,跟李信扯了几句家常,李信都一一回答,突然这位皇帝陛下冷不丁的开口道:“老七见过你了?”
李信只犹豫了一个瞬间,就低头承认:“见过了。”
七皇子出京的动静,不太可能瞒得住这位皇帝陛下,在这种问题上撒谎没有意义,所以李信很是老实。
“他与你说了什么?”
李信低头,略做考虑之后,开口道:“魏王殿下与臣说,兵部侍郎李延上书参我勾结南疆,要害我性命,殿下让我进京之后一切小心。”
“殿下还说,陛下您要见臣,于是臣一进京城,就马不停蹄的到皇宫面圣来了。”
承德天子拍了拍手,呵呵笑道:“你们两个感情还真是不浅,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跑去提醒你。”
“是殿下看得起微臣。”
承德天子脸上的笑意突然收敛,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以为朕在夸你是不是?你身为朕的监军使,在南疆期间约见反贼,是何居心?”
李信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明鉴,是南疆的反贼把微臣掳去的,并不是臣要见他们。”
说到这里,李信顿了顿:“这一点,王默大哥他们也可以作证。”
承德天子气极反笑:“这么说,朕的近卫营校尉,也跟着你一起瞒着朕?”
李信摇头道:“王默大哥他们并不知道掳走我的人是谁,后来那些反贼把我送了回来,为了不牵连他们,臣就没有跟王默大哥他们说明情况。”
承德天子思索了片刻,眯着眼睛问道:“那你身边那个蜀人作何解释?”
“他是臣用来联络那些反贼的一条线。”
天子大怒,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你还说你没有勾联反贼!”
李信摇头道:“陛下,南蜀余孽已经是春冰秋虫,成不了气候,臣没有理由去勾结这些将死之人,臣之所以要跟他们联络,为的是有朝一日,报自己的一份私仇。”
“私仇?”
李信低头道:“平南侯府与臣有莫大仇怨,偏偏李家又有如此大的势力,臣动他们不得,于是就想着在南疆留一条线,将来或许能从这条线,向平南侯府复仇。”
说到这里,李信叩首道:“不管怎么说,南蜀余孽都是大晋的反贼,臣因为一己私怨,与反贼有所接触,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臣伏法认罪,请陛下降罚。”
承德天子冷眼看向李信。
“那个蜀人何在?”
“此刻正在臣的家中候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