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的伤不重,但是也不轻,最起码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上战场了,李慎亲自把他扶回了汉中将军府,让府里的大夫给他上了药。
包扎完毕之后,李延半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他再怎么勇武,流了这么多血难免也是会虚弱的,这位西南猛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李慎,低下了头。
“大兄,这个叶鸣好厉害。”
本来,他们这一次埋伏在城里,甚至李延亲自带队冲杀,目的自然是要在初战谋取一场胜利,甚至是一场大胜。
所以李延才会这么悍不畏死。
但是,想要大胜的前提是叶鸣愿意在第一波接战就跟他们硬拼,但是那位叶少保,很明智的选择了后撤,导致刚才一番短兵相接下来,叶鸣所部伤亡总共不会超过一千人。
要知道,李延所部也有几百个人的伤亡。
也就是说,这第一次遭遇,勉强可以算是平南军获胜了,但是绝对算不上什么大胜,就连一场小胜也算不上,因为叶鸣所部不仅没有伤筋动骨,甚至连受伤也没有受伤。
最多只能算是擦伤。
李慎缓缓闭上眼睛,低眉道:“不管战果如何,咱们毕竟是胜了,对外说的时候多说一些战果也就是了。”
“不过汉中咱们就不要待了,我会在这里留下一万平南军,再加上孟起自己的两万人,三万个人防守汉中,只要孟起坚守不出,应该可以支撑几个月。”
说到这里,李慎淡淡的看了一眼李延。
“我明天就离开汉中,去剑阁去了。”
“你且留在汉中养伤,等能够动弹了,就去剑阁寻我。”
剑门关,才是西南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最易守难攻的地方,李慎从来没有想过能在汉中阻拦住叶鸣的脚步,他们两个人最终博弈的地方,应该是号称峥嵘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门关。
从古至今,这个地方几乎没有被正面攻破过,当年李知节也是硬磨才磨开了剑门关,足见地势险要。
李延深呼吸了几口气,开口道:“大兄应该坐镇锦城才是,至于剑阁那里,过几天小弟就动身去布防剑阁……”
李慎站了起来,微微瞥了他一眼。
“若是剑阁丢了,锦城也守不住,那我又在锦城做什么?我又不是坐朝的天子,难道回锦城发呆等死不成?”
李延被这两句话,问的讷讷无语。
李慎负手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李延一眼,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好好养伤,不用想太多。”
“父亲临死之前跟我说,你就是李家的老二,与他的亲儿子没有什么分别,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会记恨你什么。”
提起李知节,躺在病床上的李延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从小就是孤儿,小时候流落在尘埃里,险些被饿死,世人常说他勇武,十二岁就敢动手杀人,但是试问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又会真的拿刀捅人呢?
当初李延也是几次三番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后来被李知节收入麾下,又辗转收为义子,带在身边随身调教,从这个方面来说,李知节可以说是李延正儿八经的老爹。
“大兄,李延也不会辜负义父的再生之恩。”
他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