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云州军也就是种家军,种家从大晋开国以来,就在替大晋戍边,历代都深得大晋皇室信任,信任到了哪怕当年是叶晟打下了北周,是叶晟与李知节两个人让大晋一统天下,但种家还是实际上的大晋第一将门。
叶家就不用说了,叶家三代人只有一两个能在北边的镇北军中做事,虽然仍在执掌兵权,但是姓叶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平南侯李家,倒是暗地里把平南军变成了李家军,正因为这个,西南跟朝廷明争暗斗了几十年,最终以平南军“灰飞烟灭”告终。
但是,在云州的云州军,确实名副其实的种家军!
种家的主体甚至都不在京城,他们的家主,嫡系,家人都在云州!
一百多年下来,云州的种家人已经超过了两千人,云州城的云州军,绝对是先听种家再听朝廷的军队,即便如此,朝廷对种家依旧保持了高度的信任,当初承德朝末尾的时候,承德天子在国朝碰到危险的时候,他的选择是把种玄通调回京城,执掌半数禁军,稳固朝廷。
这是一种很难得的信任,如果姬家对李叶两家有对种家一半信任,大晋军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而是另一番模样。
天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向李信。
“便……从云州军调拨人,试探一番宇文诸部罢。”
李信起身,对着天子深深低头。
“陛下圣明。”
用种家人试探宇文诸部,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首先云州数十年没有战事,这一次的试探不仅可以试探宇文诸部的战力,也可以看一看几十年没有大规模动手的云州军,现在还有多少战力。
不过先手用云州军的话,意味着后续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叶家的镇北军去啃硬骨头了。
说到这里,太康天子也有很多需要梳理的地方,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这件事今天先到这里,这几天朕会召集宰辅还有大都督府的人仔细商量商量,一旦他们给出一个章程出来,朕再找长安你说。”
李信点头道:“臣便在家中待命。”
天子起身,走到李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这几天,朕会说通户部,给兵部拨一些钱,兵部拿到这笔钱之后,准备一批甲胄箭矢,再采买一批祝融酒,一起送到云州城去。”
李信愣了愣,随即苦笑道:“陛下,甲胄箭矢可以陛下直接安排给军器监,臣派兵部的人去检收就是了,至于祝融酒的事,也可以陛下御酒司的活,御酒司的酒没有问题,直接送到兵部来就是了……”
天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长安你都闲了好几个月了,总要让你做些事情不是,这些事情你亲自去做,你做事朕才放心,都交给别人,这户部拨出去的钱落到实处,至少要缩水一半。”
官场贪墨这种事情,上到天子下到百姓,其实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毕竟这种事就摆在面前,任谁也不能说自己是瞎子,但是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没有踩到红线的时候,看到了也只能装作是瞎子,不然就办不了事。
李信对着天子苦笑道:“即便臣不贪,也不能让人家全无油水,不然没人愿意给臣做事,那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天子哑然失笑。
“那些人不过分就行,你看着办就是。”
李信低头抱拳:“臣尽量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