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然稀稀拉拉地下着,给这个寂寞的夜晚又汇入了几分萧条。雨水中的细苟毫无落魄之象,反而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胡佑远远地吊在细苟的身后,渐渐发现这细苟要去的地方却是分外熟悉,分明是当初楚江伶暂居的凤仪楼。凤仪楼的富贵奢华自是不用多说,细苟把这女子安排在此处,想来对此女极为看重。
渐渐凤仪楼的轮廓出现在二人眼前,看到那楼中仍是灯光闪烁,细苟的脸上不由抹上了几分兴奋之色。只见他快步走到殿门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镜子开始照着镜子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直到自己看着满意之后,方才伸出手敲向那紧闭的殿门。
胡佑看着这细苟心中不禁有几分好笑,由于这细苟尚未完全化形,不管他再怎么注意形象,那狗耳朵和狗鼻子在脸上总是显得那么突兀,且其猩红的舌头总是不时吐出嘴来,再加上此时这番做派,看上去滑稽的很。胡佑心中不由对这细苟倾慕的女子有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人模狗样的细苟这般上心。
“咚咚咚!”
“不知水姑娘是否睡下了?”细苟清了清嗓子说道,言语间更是透出无限温柔。
过了片刻功夫。
“嘎吱!”
凤仪楼的房门打开,只见一模样姣好的女子身穿一身水色薄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嗯?!这女子的出现却是让躲在暗处的胡佑大吃一惊。原来此女正是那前些天带人大闹妖皇殿的仙使覆雨。只见此时的覆雨脸色苍白,一副有伤在身,灵力全无的样子,毫无当日嚣张跋扈的狂态。这细苟大概是不知道此女底细,竟敢这般招惹此女,当真是不想活了。
此女刚一出现细苟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棕黑色的眼瞳都明亮了几分。
“不知水姑娘住在这里可还习惯?身上的伤可曾好了些?”细苟心头狂跳,心中虽恨不得马上剥光这眼前的人间尤物,表面上却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绅士风度。
“有苟公子送来的灵丹妙药,我身体自是好了许多。这些天还要多谢苟公子的照顾,那日若不是你的及时出现,我定被那些小妖抓了去,水儿在此谢过苟公子了。”覆雨一副娇弱的样子,对着细苟微微蹲了身子行了一礼。
“哈哈哈!哪里,哪里,像水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无论谁见了都会施以援手的,不知水姑娘可有雅兴陪在下共赏这夜雨美景?”细苟摆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只是配上那副尊容让人难以适从。
听了细苟这句话,覆雨脸上摆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公子,我也想和你共赏这夜雨美景,只是我这伤还未完全康复,怕是受不得风寒,所以…”说到这里覆雨更是咳了几声,眉头紧蹙,一副难受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那…那水姑娘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待姑娘…姑娘痊愈了,在下…在下再来叨扰。”细苟见覆雨这副娇花扶柳的样子,不由看得有些痴了,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的。
“那小女子就回房了,还望公子莫怪。”说着便转身回了房中。
“不见怪,不见怪。”
“嘎吱”一声,门又关上了,独留细苟一个人站在门外,细苟伫立了片刻,便依依不舍得离开了此处。
胡佑并未打算继续跟踪离开的细苟,反而悄无声息地摸到凤仪楼的窗边,他很好奇那晚之后这覆雨又遇到了什么事情,竟落魄到了要靠一个小妖保护的地步。
“哈哈哈,笑死我了,想不到仙子还有这样的追求者,依我看,你倒不如从了他,也是好事一件呀,你俩双宿双飞…哈哈!”
胡佑刚潜到窗边,一段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花太闲?!
难道他也在此处?可从方才细苟和覆雨的对话来看,细苟并不知还有一人的存在。胡佑忙不迭地用手指偷偷捅破了窗纸向里望去。
可让胡佑奇怪的是,这屋中明明只有覆雨一人,并无第二人的身影。
“你得意什么?!我再怎么样也好过你这丢了肉体的孤魂野鬼。”覆雨此时却是换了一副面孔,面部狰狞,显然花太闲的一番话触到了她的逆鳞。
只见覆雨从床上拿起一根不明材质的鞭子直朝桌子上摆放的一面镜子狠狠地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