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淫人清白,试问你何以淫人清白?”那黑衣女子反问道。
“酒后乱性方才铸成如此大错!”金羿坦言,心中不觉一动,似乎抓到了什么。
“喏!你且看看,这是什么?”那黑衣女子左手玉掌轻舒,一只小巧的酒樽悄然其上,酒樽之中少许玉液乘于其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怎么好像是我在通明殿上所饮用的玉液琼浆?”金羿有些明白了,能败坏自己一世英名,让自己但求一死的正是这杯中之物。
“再看看这是什么?”黑衣仙子右手玉掌展开,一只小巧的篮笼出现其上,篮笼之中,一对小白仙鼠眨巴着小小的眼珠四下的打探着二人,显然是有些惧怕这天牢的阴森之气。
“你看!”那黑衣女子端起酒樽,微微倾斜,将那杯中玉液悄然滴在那较大的小白仙鼠嘴上,眨眼之后,那只喝酒之后的白鼠鼻息深重,白毛倒立,猛然扑向另外一只白鼠,疯狂的耸动起来……
“我明白了,这酒有问题!”金羿目睹此景,当即醒悟过来。
黑衣仙子瞧着后知后觉的金羿,眼中满是蜜蜜柔情,春水泛滥,尽染黑纱之下的粉面桃腮。
酒后乱性,或许对凡人来说再是寻常不过,但金羿是谁,他可是拥有堪比九天神仙初期的高深法术,玉帝设宴之时的玉液琼浆,所饮之人不下千万,也未曾出现这么一出,而今番却独独应验在金羿身上,这作何解释?
若非是自己惊闻噩耗,片刻的颓丧后,当即醒悟过来,问明事情来由,急速赶往那摆宴的通明殿,也断然不会发现这其中蹊跷。
又非自己心思细腻,用这小白仙鼠做了诸番尝试,有何尝能找出那色之媒介竟然是这杯中之物,可怜金羿一世英名,就这么断然的毁在那通明殿中。
到底是谁要陷害金羿,不惜花下了如此之大的本钱,那玉液琼浆之中的燃欲之药即便是自己这千万年下来的见识也是无法辨识,想到这里,黑衣仙子心头一阵揪紧,手心浸出丝丝冷汗,但却掩饰不了她心中喜悦,急急忙忙的化身来这天牢劫狱?
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这金羿呆得可爱,硬是一番大道理,逼得自己只有红着玉液再次用白鼠为他现场证实一番,弄得自己急事窘迫。
“现在神君可以逃了吗?”黑衣仙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纷繁错杂的思绪,回神问道。
金羿脸上怒色一闪,旋即摇头,道:“不成,不成。今番既然得知是有人欲加害于我,我更是应该要去向玉帝禀明,给那月狐心宿一个交代,以证我之清白。”
“咯咯咯咯!”黑衣仙子冷笑迭起,望着金羿那张方正刚毅的脸,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但细细想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喜欢她这有些榆木疙瘩一般的率性。
“仙子何以发笑?”金羿惑然询道。
黑衣仙子声音一变,目泛柔光,道:“你当真以为你向玉帝澄清此事,便会有人相信吗?别忘了,若非我去得及时,估计你和那心月狐盛宴之上的饮用之物早已被人毁去,即便是玉帝相信了你,却拿不出物证,你也是百口莫辩。若是我将物证取出,定会遭群仙攻讦,说我是有意为你开脱罪责,伪造物证,到时候估计连我也会一块搭上,你也一样逃不了这含冤而亡的命运,最后还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不经意间,瞧见那黑衣仙子目中的柔光,金羿心头一慌,再闻那天籁一般极是熟敛的声音,他更是断定了这黑衣女子的真实身份,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得盯住那黑衣不放,一字一顿道:“你是——瑶——池——圣——母!”
黑衣仙子似乎也不再隐藏身份,径直取下面纱,露出他那张天香国色的玉靥来,劲装打扮下的她虽是少了一份雍容华贵,但却多了一份淡雅的美,美得令人砰然心动。
金羿见自己所言无误,当即骇然,道:“圣母可知这劫狱乃是何等大罪,为何还要来救我金羿?”
瑶池圣母淡淡一笑,对这所谓的大嘴似乎毫不在乎,拳拳道:“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话虽简洁,却在她说来,无疑终于千钧,极为吃力,言罢粉颊带起一抹羞意的嫣红,恰似那一江春水洒过的三月桃花。
无言的对视,赤城的对视,在这森冷的天牢之中,无端的刮起一阵暖风,温暖了金羿,同时也温暖了天香。
片刻之后,瑶池圣母正色道:“神君,当务之急,我看你还是逃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少,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相信你能自己还自己一个清白,现在去向玉帝陈词,断然是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金羿无言,陷入沉思,脑中思绪交错,混乱不堪。
天香焦急,美目不时外瞟,神识倏然而出,感觉这天牢四周,一有人来,即刻便将其拿下。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自凌霄殿方位传来,瑶池圣母悚然大惊,急忙唤道:“金羿,快逃,有人来了,再不逃估计想逃就难了!”
金羿眉梢大皱,狠狠得咬了咬牙,似下定了决心,抬头望着瑶池圣母,道:“圣母大恩,羿不敢忘,他日有缘再报。”
话一说完,浑身金光暴闪,九阳神甲之上,呈九宫形状分布的九颗小太阳绽放出道道绚丽的光芒,衬托着金羿伟岸的八尺身躯,看得天香一阵痴迷,这一刻他简直像极了他。
金光飞遁,旋即而出,黑影紧随,瞬息便逝。
武曲星君在凌霄殿上受不了那孙猴子一通接着一通的胡闹,便出殿领着一干仙兵天降,方自打算来这天牢之中对金羿施以酷刑,乍见金光、黑影,顿时心中一荒,暗呼一声‘糟糕’,便火速赶来这天牢之地。
放眼看去,守牢的仙兵天降,赫然倒躺一地,尽是呼呼大睡起来,想来定是中了‘瞌睡’一类的仙术,他心中挂牵,也不再此久留,心急火燎般的进了天牢,见捆锁金羿那间特别加持的囚室此刻已是人去牢空,杳去无踪,顿时冲了出来,对着那贪睡在地天降一顿狠踢,驾云而去,直向凌霄宝殿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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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宝殿。
玉帝满脸尴尬,群仙一个劲得憋着气,涨得一个个老脸通红。
孙悟空在玉帝九龙宝座之上,或做或站,或跳或闹的,把这仙界至尊弄得哭笑不得,他自道明了来意,玉帝自是不允,那猴子自是不甘心,却不敢乱来,就在玉帝龙座之上,赖着不走,这一闹一站的便真个耗上了。
群仙也是憋苦啊,这玉帝不散朝,自然自己也走不了,就这么一看我,我看你,松松垮垮,吊儿郎当,横七竖八的乱站一通,这偌大的仙界至尊之地却因这猴子的到来的给弄得乌烟瘴气。
“怎么样,玉帝老儿,可是答应俺老孙的要求了?”孙悟空猴眼滴溜溜的一阵乱转,谐问道。
玉帝整了整有些发僵的脸颊,神色严肃,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道:“我说大圣,你都问了七百二十遍了,都说金羿所犯之罪,实乃太大,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哦……”孙悟空长长的吁了一声,双目一闭,不再出声了。
“报!”
正当玉帝、群仙焦头烂额之际,武曲星君火烧屁股一般急匆匆赶了进来,冲着玉帝单膝跪倒,道:“禀告陛下,淫贼金羿越狱!”
此言一出,群仙大哗,玉帝大惊,孙悟空也是一阵大愕,一屁股自那龙座之上跳将起来,冲到武曲星君身前,双手将其一把拽起,尖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得出来,这武曲星君有些惧怕这猴子,唯唯道:“回禀大圣爷,淫贼金羿越狱潜逃!”
“啊?哈哈哈哈,逃了,逃了!”孙悟空半晌才反应过来,冲着那凌霄殿外飞去,心中补了一句,‘小子逃得好,逃得妙,逃得呱呱叫,免得老子在这殿上和这帮龟儿子紧耗。’
玉帝、群仙见孙悟空走了,才回神过来,大大的喘了口气,拭了拭额头上的汗迹,这个老祖宗终于走了。
玉帝整了整衣冠,端坐宝座之上,一拍手中玉令,道:“李靖、武曲何在?”
托塔天王李靖、武曲星君齐齐出班跪道:“臣在!”
玉帝道:“朕令你二人令五万天兵天将,携哼哈二将、千里眼顺风耳、二十八宿,四大天王,五德星君、巨灵神即刻捉拿金羿。”
“臣遵旨!”李靖持了玉帝诰令,点兵招将抓贼去了!
“太白金星何在?”玉帝又道。
“老臣在!”太白金星心中一慌,该不会陛下叫自己带兵去抓金羿吧,自己这把老骨头可不是那块料啊。
“那金羿得传孙猴子不少神通,唯恐李天王有误,让那贼子逃匿,朕赐你八骏神驹即刻去梅山一趟,命二郎显圣真君即刻起身捉拿金羿,不得有误!”玉帝再搬一旨道。
“老臣遵旨!”太白金星风风火火了‘逃’了出去,生怕玉帝改变旨意要他带兵一般,话又说回来,自己可与金羿有点交情,这兵戎相见的事自己还是不沾边的好。
“东华上仙何在?”
“贫道在!”东华帝君微微一愣,继而明了,出班列道。
“朕知金羿曾有师门立与你之辖地,着令上仙将其师门蜀山中人尽数拿下,不知上仙可有难处?”玉帝冷然道。
东华帝君心中好笑,若非自己见机得早,早有准备,估计此刻多半已经为玉帝驱使去做那‘扣押人质。逼人就范’的丑事来了。
他面犯难色,似笑非笑道:“陛下,自金羿犯事已经些许时日,下仙界金羿原来的师门,再得知他犯此大罪,唯恐祸及己身,故已将他逐出师门,是以金羿在仙界并无师门,叫贫道如何去拿人。若说真正有关系的人,想来也只有大圣一人而已?”
“这……”玉帝有些犯难,想不到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看来这扣押人质的事是干不得了,便道:“既如此,着令上仙严加看管,若这蜀山中人循规蹈矩便也罢了,若是有意包庇贼子,定灭其满门,为其袒护者,同罪论之。”
“贫道省得!”东华帝君暗呼一口气,心道:“金羿小哥,老朽只能帮你这点了,至于你以后怎样,就看你造化了。”
与此同时,龙座之上的玉帝也是一阵得意,暗呼:“逃吧,逃吧,看你金羿如何逃得了我这天罗地网,你的仙途已经走向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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