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拱清楚吴成在询问些什么,当即起身来到一排地图前,从一旁的侍从手中取了一根教棍,在一张地图上指点起来:“青藏方面,自从革命十二年孙可望投降我大熙之后,献营残部大多投奔李定国,李定国所部穿过绒割沟进入尼巴尔地区,盘踞加德满都山谷。”
吴成眯着眼看着地图,革命九年,吴成在灭清之时,四川的大熙军各部同时在和献营开战,孙可望举倾国之力,却始终无法攻克大小金川,随后黄教投诚大熙,蔺养成部入青海占据丹噶尔,从侧翼威胁乌斯藏。
随献营攻伐大小金川的各教派土司和藩邦本就因为长期的拉锯和一无所获、损兵折将而对此战失去了信心,如今又担心大熙军自青海入藏威胁他们老家,便纷纷退兵而去,孙可望说是统治乌斯藏,实际上只是盟主而已,根本约束不住,见那些随征的土司和番邦纷纷退走,孙可望也只能撤兵回了拉萨。
孙可望打这一仗就是为了积累威望,结果损兵折将一无所获,反倒威望更加受挫,而李定国则在喀喇昆仑山口大败叶尔羌汗国侵藏的兵马,威望更为显赫,此消彼长之下,两兄弟之间的裂痕渐渐的越来越大。
革命十年,大熙开始向献营在巴康的统治中心昌都城扩张,孙可望却在此时借用闻香教的力量策反乃竹地区的黄教土司,镇守昌都的李定国由此定计,令高文贵死守昌都吸引大熙军主力的注意,自己则领军翻山越岭绕到乃竹地区,配合突然叛变的黄教土司里应外合攻陷乍丫,击溃措手不及的大熙军三千余人,获得“自与武乡贼交战以来,第一场大胜也”。
乍丫囤积着攻击昌都的大熙军主力的粮草和大量物资,李定国将之焚烧一空,随即立马撤军往德格而去,大熙军一下子陷入险峻的境地,昌都险要,一时半会攻不下来,李定国的大军还在德格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骚扰切断大熙军的补给线,缺乏补给的大熙军只能暂且退兵,撤回巴塘地区。
这一仗的胜利,反倒激化了李定国和孙可望的矛盾,一方面李定国得胜之后声望愈发高涨,以至“佛国天下,士民僧俗皆只知有李天王而不知有孙佛爷”,孙可望对李定国更加忌惮。
另一方面,孙可望认为此战得胜,全凭其用策得当、策反乃竹地区得黄教土司,因此对执行此事的闻香教大加封赏,对李定国所部的参战将士却封赏吝啬,死守昌都几近战死的高文贵也不过只是官升一级而已,其中也确实藏有压制李定国所部势力的心思,李定国顾及大局坦然接受,但手下的将帅却极为不满,人人怀怨。
这些矛盾一直累计到革命十一年秋末,艾能奇攻打丹噶尔失败,艾能奇往日里常辱骂责备闻香教教主弓长,指责其挑拨他们几个兄弟的关系,弓长忌恨在心,趁机教唆孙可望严惩艾能奇,孙可望忌惮李定国的军势,正千方百计的想要增强自己的本营军力,便趁机除了艾能奇的天王爵,并将其下狱,其部众拆分吞并。